緩的閉上眼睛,本意是想裝暈的,沒想到卻頭一歪,卻真的暈了過去。
杜蔚國見她沒有反應,透過後視鏡瞄了她一眼,只能無奈的搖了搖頭,猛踩油門,朝著醫院飛馳而去。
一邊開車,一邊掏出雷娜的衛星電話,他也不知道雷克的電話,只能撥打九叔的電話,結果還沒人接聽。
午夜,九龍,深水埗,石硤尾,窩仔街。
狹長的街道上,烏泱泱的聚集兩群人,這些手持砍刀,殺氣騰騰的矮騾子正在對峙,一幫頭上纏著紅布,一幫胳膊上綁著黑布。
這兩幫人,扎紅布的是和圖合,綁黑布的和勝堂,這兩個二流社團,都是從和字頭分出去的,屬於一脈同源。
兩個社團,平時也都在石硤尾附近混活,他們的地盤就以眼前這條長街為界,各佔一半。
如今,兩個社團因為利益起了齷齪,正準備見血火併,刀口下分出個公母來。
和圖合的老大叫鬼頭,是個地中海捲毛壯漢,此刻正光著膀子,露出滿身白肉,以及胸口的黑虎紋身,扯著脖子吼道:
“撲街,腸粉,你這個衰仔,居然帶人敢踩老子的場子,還打傷我的兄弟,老子今天斬死你!”
腸粉是和勝堂這群人的老大,是個矮壯漢子,手持雙刀,殺氣沖天:
“鬼頭!是你手下小弟不懂規矩,先到我的地盤賣貨,你特麼踩過界了,斬死我,撲街,就憑你,我呸!”
鬼頭抖著胸口的白肉咆哮:
“放屁!腸粉你個撲街仔,上個月,明明是你小弟叉燒偷偷找給六叔賣貨的!”
腸粉毫不客氣的反唇相譏:
“撲你阿姆!今年6月,你馬子在我的場子裡帶走了頭牌阿月,鬼頭,你特麼又怎麼說?”
鬼頭語氣輕蔑:
“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本來就是誰的場子熱,舞小姐就往哪裡跑,腸粉,你特麼自己沒本事,還有臉怪別人?”
腸粉語塞羞惱:
“撲街!別特麼廢話了,直接開幹吧!誰輸了,就特麼夾著尾巴滾出窩仔街。”
這些矮騾子能有什麼大格局,他們的恩怨,無非就是這些看似雞毛蒜皮的瑣事,聽起來格外滑稽。
可是,就是這些小而不言的瑣事,結果卻是血淋淋的,往往要用幾條人命才能填平。
這就是江湖,充滿煙火氣,真實的江湖。
鬼頭的目光閃爍,略微有點色厲內荏的吼道:
“腸粉!開戰之後咱們先說好,今天火併是你先挑事的,生死不論,別特麼事後跑到忠義堂告狀!”
忠義堂,就是杜蔚國倡導的港島社團總工會,嘿,還是議會制,整的賊民主。
目前忠義堂有7名議員,除了三大社團的龍頭外,還有瘋牛跟幾位江湖名宿。
不過,最近14k的志雄去灣灣了,和字頭甄國龍最近也不知道抽什麼瘋,居然跑暹羅去了,至於老狐狸向前,稱病不出。
瘋牛一向中立,而那幾位名宿,呵,三巨頭缺席的情況下,他們說話連屁都不如。
一聽這話,腸粉的臉色也變得有些凝重,畢竟禁止當街械鬥,這可是煞神親口定下來的。
就算眼下煞神行蹤渺渺,神龍見首不見,但是和字頭本源龍頭甄國龍是他的忠實簇擁,等他回來,自己也沒好果子吃。
見腸粉沉默不語,以為他怕了,鬼頭頓時就嘚瑟起來,語氣囂張:
“腸粉,怕了就趕緊滾蛋,乖乖讓出窩仔街,回家吃奶去吧,哈哈哈!”
腸粉是個暴脾氣,哪受得了這個激,頓時臉色漲紅,脖子青筋暴起,嘶聲暴喝:
“撲街!我怕個卵子,弟兄們。給我斬死他!”
“吼!”
他的手下挺猛的,高聲呼喊回應,揮舞著片刀準備衝鋒了,鬼頭雖然不想幹,但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也只能硬著頭皮喊了一聲:
“淦!劈死他們!”
大戰一觸即發,不過就在此時,一臺吉普車猛得從衚衕裡衝了出來,刺耳的剎車聲中,徑直停在兩幫人中間。
九叔從車上跳了下來,長眉緊鎖,聲若洪鐘的怒吼道:
“你們幹什麼?大晚上的不睡覺,舞刀弄槍呃唱戲咩!”
說實話,看見拉架的趕到,雙方都暗暗鬆了口氣,不過面子肯定是不能丟的,狠話必須說。
鬼頭陰惻惻的喊道:
“九叔,深更半夜的還不休息,你管的是不是太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