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我不礙事的,身無長物,也沒啥值錢的家當,無非也就是帶著兩個孩子,換個地方做生意唄?”
杜蔚國沒有馬上說話,掏出一盒沒拆封的黑金百年壽,撕開包裝,給老秦遞了一根。
“來,老哥,抽一支,聊聊。”
黑金百年壽產量有限,在當下算是菸草中的奢侈品,黑色的煙桿,金色的菸嘴,包裝精美,一看就不便宜。
港島賣7美元一盒,曼谷和芭提雅售價大概10美元左右,暹羅的其他地方,最少15美元,摺合300多銖,還大多有價無市。
老秦生活清貧,哪特麼抽過這麼貴的煙,甚至連見都沒見過,畢恭畢敬,戰戰兢兢的接了過來。
“謝謝先生。”
杜蔚國現在已經無論在黑白兩道,都是個不折不扣的大人物,但是他從來都沒有身為大人物的覺悟。
不以為意的擺了擺手,掏出打火機,幫秦老闆點上,語氣很客氣:
“老哥,我看你做飯的手藝不錯,除了抄手之外,還會做點啥?”
老秦小心翼翼的抽了一口煙,細細的品味著,挨著竹椅的邊緣坐了下來,語氣恭敬的回道:
“先生,我家祖上就是渡口城的廚子,戰亂的時候,舉家來了暹羅,後來到了孔敬,打小我就學會了做飯的手藝,尋常川菜,都會做上一些。”
渡口是川省攀枝花的別稱,老秦也不笨,深諳底層的生存邏輯,直覺杜蔚國的問詢,有可能是他改變命運的機會。
夜魘看老秦還沒去做飯,目露兇光,有著暴躁的低吼了一聲,老秦頓時被嚇得哆嗦了一下,身體忍不住後縮去,有些畏懼的偷瞄了一眼這條兇狠的大狗。
杜蔚國沒好氣的拍了拍夜魘的大腦袋,輕叱:“你老實點。”
老秦口乾舌燥,違心的恭維道:“先生,您的這條大狗,看著可真是威風凜凜~”
杜蔚國笑著寬慰道:“老哥,你不用怕,它不咬人,就是有點餓得狠了,來脾氣了。”
老秦連忙起身:“哦,哦,那我現在就去煮抄手。”
杜蔚國撥出煙氣,伸手拉住他:
“不忙,不忙,老哥,抽了煙再說,既然你啥都會做,為啥只煮抄手呢?這不是荒廢手藝了嗎?”
老秦被觸到了傷心處,嘆息一聲,眼圈通紅,語氣惆悵:
“先生,不瞞您說,我家早年也在曼谷唐人街開過館子,後來老孃染了肺癆,散盡家財,賣了館子也沒治好。
再後來,我老爹,還有我婆娘都染上了肺癆,一併撒手人寰,我們也被人趕了出來,沒了本錢,也就只能做點小本生意了~”
肺癆就是肺結核,這病在以前,醫學條件還不發達的時候,確實很兇,基本無解,最可怕的是,它還是一種烈性傳染病。
這世界從來都不公平,雷打真孝子,財發狠人心,麻繩專挑細處斷,厄運專找苦命人。
老秦搬到孔敬之後,又當爹又當媽,起早貪黑,含辛茹苦,好不容易才把子女拉扯大,這不又被緬幫給盯上了。
如果不是杜蔚國今天碰巧遇見,那麼等待他的結局,可想而知,大機率就是家破人亡。
杜蔚國如今早已不是初出茅廬的毛頭小子了,穿越幾年,始終穿行在黑暗之中,見多了各種各樣,世間的悲慘。
聽完老秦的遭遇,他只是神色平淡的點點頭,岔開話題:
“老哥,除了抄手,現在還能整治點什麼別的吃食嗎?也讓我見識見識你的手藝。”
老秦抹了抹眼睛,收斂心神,連忙起身回道:
“先生,我這條件簡陋,不過有現成的面和肉臊子,如果您不嫌棄,我可以做碗雜醬麵給您嚐嚐。”
“好!雜醬麵我喜歡,記得多加辣子,對了,老哥,你多煮點,我家這頭吃貨大狗都快安耐不住,快要吃人了。”
杜蔚國彈飛菸頭,拍了拍黑狗的腦袋,笑呵呵的,不輕不重的開了一個玩笑。
就在此刻,杜蔚國的耳朵微微顫抖了一下,西邊突然響起了一陣打字機似的槍聲,這是湯姆遜衝鋒槍獨有的槍聲。
由於離得遠,槍聲非常輕微,尋常人是肯定聽不到的,反正,老秦就肯定沒聽到,正無比專注的抻著麵條。
老秦此刻已經勉強恢復了鎮定,心中非常篤定,杜蔚國是一位大人物,逆天改命的機會就擺在眼前,無論如何,一定要死死的把握住。
曾幾何時,一直被別人玩弄於股掌之中,無可奈何的杜蔚國,如今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