砍成齏粉肉泥。
杜蔚國臉上的笑容不減,沒有一絲一毫緊張神色,緩緩的碾滅菸頭,語氣幽幽的:
“七公,你這是什麼意思?軟的不行來硬的?想要一擁而上,這也是你們城寨的規矩?”
七公摩挲著手裡的青花瓷茶杯,冷笑一聲,一改之前慈眉善目的表情,語氣陰森:
“年輕人,這裡可是九龍城寨,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你最好識相一點,在這裡,是龍盤你得著,是虎也得臥著。”
聽見唐七公色厲內荏,大言不慚的口出狂言,杜蔚國連忙垂下眼瞼,才勉強忍住放聲大笑的慾望。
丫的,這老流氓明顯是想玩強龍不壓地頭蛇的戲碼,不過就憑他手下這些烏合之眾的刀手,簡直就是關公面前耍大刀。
杜蔚國起來玩心,斂住笑意,輕輕的搓弄著手上的灰燼,擺出一副有些心虛的姿態:
“七公,那如果按您老的說法,這件事該如何處置呢?”
眼見杜蔚國認慫,唐七公輕笑一聲,像個陰謀得逞得手老狐狸似得,擼了一下自己的山羊鬍子,又開始拿腔拿調。
“呵呵,年輕人嘛,就該這樣,知進退,識大體,這件事的來龍去脈,我也大概瞭解了。
伍世豪和你之間的恩怨,都是發生在城寨外面的,他技不如人,死在你手上,我們管不著。”
這老頭說話抑揚頓挫的,跟特麼唱戲似的,杜蔚國雖然心中膩歪的不行,依然耐著性子,垂著頭,沒有打斷他的表演。
唐七公瞥了臊眉耷眼的杜蔚國一眼,心中愈發得意,眼中露出狡黠之意,輕輕的摩挲一下茶杯,突然話鋒一轉:
“不過,伍世豪終究是咱們城寨的人,他的門徒子弟也都在城寨,所以,按照江湖規矩,他的財產和營生,還得由城寨來繼續接管。”
好傢伙,狐狸尾巴終於露出來了,杜蔚國差點破防直接笑出聲來。
狗屁的規矩,見鬼的團結,九龍城寨之所以如此態度強硬的維護那些跛豪手下的那些毒販子。
說一千道一萬,還不都是為了利益,財帛動人心,敢情這老狐狸想火中取栗,接受跛豪金山銀海一樣的生意。
杜蔚國沒有馬上回答七公,而是目光幽幽的看向了正候在外廳的霍衛,他是沒資格進內堂的,一直都和幾個類似長老一樣的傢伙,坐在外面。
霍衛此刻的臉色非常難看,他的身體素質超凡脫俗,耳力驚人,內堂的話,他聽得一清二楚,七公的貪婪意圖,如司馬昭之心,讓他羞愧難當。
杜蔚國挑了挑眉,語氣戲謔:
“霍衛老哥,你也都聽明白了,這個老不死的,到底打的個什麼主意,你倒是說說看,我還要不要繼續裝孫子啊?”
霍衛雖然為人耿直,倒是他又不傻,臉色鐵青,聲音悶悶的喝罵了一句:
“艹他媽的,真是天下烏鴉一般黑,煞神,你愛咋整就咋整吧,我特麼不管了。”
“哈哈哈!好說~”
杜蔚國長笑一聲,騰身而起,悠閒的伸展了一下腰身,朝著唐七公勾了勾手指,極盡挑釁:
“嘖,既然談崩了,那就只能手底下見真章了,我也不欺負你,來吧,老梆子,趕緊摔杯吧。
讓小爺見識見識你麾下的刀斧手,嘿,坐了老半天,渾身都不爽利,也是該活動活動筋骨了。”
唐七公也是個狠戾果決的性格,他也站起身,黑著臉放了一句狠話:
“不知死活,這可是你自找的!”
話音未落,他手裡的茶杯就狠狠的砸在了青磚地面上,摔得粉碎。
“轟隆~”
隨著摔杯聲響起,如同巨浪一樣的腳步聲也猛的炸響,無數精幹的年輕漢子,操刀持斧,呼喝著從外面和後堂湧了進來。
這些漢子也不知有多少,密密麻麻的,一眼望不到頭,各個都是滿臉狠戾,紋龍畫鳳,表情猙獰。
他們手裡拎著利器,叫罵著,如同潮水一樣朝著杜蔚國撲去,聲勢駭人,就連霍衛都不禁色變,忙不迭的閃到一邊。
蟻多咬死象,亂拳打死老師傅,這可不是開玩笑的。
這裡的地形狹小,缺乏騰挪輾轉的空間,手上沒槍的情況下,一旦被這群暴徒圍死,就算是霍衛這樣的頂尖高手也得飲恨西北,瞬間就被砍成肉泥。
杜蔚國的武器,在進入城寨之前,留在外面了,當時說是要給足霍衛面子,展現誠意。
此刻,霍衛心裡也為杜蔚國狠狠的捏了一把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