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云收雨散之後,楊彩玉回魂看見杜蔚國身上的猙獰傷口,頓時就心疼得嚎啕大哭了。
他的身上,刀傷,槍傷,燒傷,擦傷,新傷疊老傷,遍佈全身,都沒個囫圇地方了。
即便是現在想起來,楊彩玉依然是心有餘悸,按她的認知,一個人受了這麼多傷,無論如何也是活不下來的。
果然,杜蔚國這個狗賊賭對了,一提到這個,楊彩玉頓時就沒了繼續探究他是否偷腥的興致。
她的眼圈泛紅,感性還剎那間壓住了理性,下意識的抱緊了他:
“蔚國,要不你別再去西伯利亞招惹米爾父子了,咱們不拼命了,找個沒人認識的地方隱居起來,再不過問世事好不好。”
一聽這話,杜蔚國心裡挺感動的,不過眼底閃過一絲黯然,苦笑搖了搖頭,在她臉上輕輕啄了下,語氣有點惆悵:
“不行的,彩玉,我現在是逆水行舟,不進則退,就算我們不去招惹是非,麻煩也會無窮無盡的找到我們。”
楊彩玉剛想反駁,杜蔚國就朝身後的梅林兩口子努了努嘴:
“梅林他們兩口子都是前車之鑑,他們都是很厲害的能力者,近乎天下無敵,就因為不爭不搶,和光同塵,幾乎被逼到了絕境,分離了幾百,呃~半生。”
他本想說分離了幾百年的,但是想來這種說法過於驚世駭俗了,這才臨時改口成了半生。
不過杜蔚國這話卻不是藉口,他現在確實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已經退無可退了。
楊彩玉扭頭,驚詫的偷瞄了梅林他們一眼,半信半疑的問道:
“為什麼?如果他們真像你說得那麼厲害,怎麼會被迫分開那麼久?”
聽見這個問題,杜蔚國沒有馬上回答,而是點了枝煙,金嘴黑杆的鯤鵬版總裁香菸。
杜蔚國緩緩的撥出煙氣,在楊彩玉面前輕輕的揚了一下,語氣幽遠的答非所問道:
“彩玉,這種煙,正常售價價12美元每包,因為供不應求,黑市大概能賣到15美元,甚至更高。”
有點繞,楊彩玉似懂非懂,不過她很耐心的沒有打斷,而是安靜的等著杜蔚國繼續說道。
“15美元,按照現在的匯率,差不多125港幣,換句話說,約等於一個普通工人的月薪甚至是整個家庭的收入。
再換個說法,我抽這一根菸,就相當於是普通家庭2天,甚至3天的生活費了。”
楊彩玉的眉頭皺了起來,她知道杜蔚國肯定不是在炫富,可是他的說法實在是過於隱晦,她也有點叫不準。
“蔚國,你的意思是個人的能力再強,也鬥不過資本的力量?”
“聰明!一點就通!”
杜蔚國對她豎起大拇指,由衷的讚揚道,楊彩玉確實冰雪聰明,瞬間就參透了他的意思。
杜蔚國又嘬了口煙,語氣幽幽的,像是解釋又像是自語:
“不光是資本,還有權力,勢力,一聲令下,萬人迴響,可以翻江倒海,近乎全知全能,這樣的澎湃巨力,絕非人力可擋!”
楊採玉掃了一眼杜蔚國手上的半截菸頭,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突然話鋒一轉:
“所以,現在這些你都有了?”
杜蔚國也點點頭,老老實實地回道:
“嗯,確實,金錢,權勢這些,我現在都不缺了,不過依然還只是別人棋盤上的棋子而已。”
他的語氣有些蕭瑟,滄桑,楊採玉沉默了一會,伸出手,輕輕的摩挲著杜蔚國的臉頰,語氣溫柔:
“蔚國,你不用沮喪,反而應該驕傲,天地如棋盤,眾生皆棋子,誰也逃不過成為棋子的命運。
天下人熙熙攘攘,孜孜以求,也不過就是登上更高的棋盤而已,而你,已經站在最高的棋盤上了。”
“嘶~”
杜蔚國有些誇張的抽了口冷氣,一瞬不眨的盯著她看,目光灼灼,彷彿要把她看穿一樣。
再見楊採玉,杜蔚國有種刮目相看的感覺,她總是能高甌建領,一針見血的指出問題的關鍵。
好像是突然通了任督二脈,格局猛地就開啟了。
可是,明明她之前沉睡了大半年,之後也一直窩在軋鋼廠財務科,就算是訓練了兩個月,眼界也不可能就突飛猛進了。
“你,你看什麼啊?”
楊採玉被他充滿侵略性的目光盯毛了,紅著臉,羞惱的嬌嗔道。
“採玉,我怎麼感覺你突然就脫胎換骨了呢?像個人情練達,洞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