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健全的小姑娘應該是被培訓過專業話術,來來回回的就那幾句。
杜蔚國勉強露出一抹笑容:“好,小姑娘,你籃子裡的花,我全都買了。”
“真的嗎?太謝謝您,先生!”
小姑娘又驚又喜,高興的不得了,連磕巴的語速都快上了幾分。
“先生,我這裡一共有26朵梔子花,一共780塊。”
“好,給你。”
杜蔚國點點頭,從兜裡掏出張千元面額的紙幣遞給她,這些錢都是他在虎哥的賭場裡隨手拿得。
“先,先生,我,我還沒開張,沒,沒有零錢找給您。”
小姑娘的表情分外焦急,臉色通紅,侷促不安的解釋道。
話雖然是這麼說的,但是她的手卻死死的攥著這張千元大鈔,絲毫都沒有放鬆意思。
“沒事,零錢就不用找了,把這個花籃也一起給我吧,行不行?”
聽見這個簡單又合理的提議,小姑娘卻彷彿想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頓時驚恐的尖叫出聲:
“不行,不行!”
看見她的反應,杜蔚國忍不住又皺了皺眉頭,小姑娘囁嚅著說道:
“先,先生,要不我再給您摘,呃,再摘,再摘~”
她的腦子不好,憋了半天也算不出異常簡單的算術題目,急的直跺腳,眼圈都紅了。
杜蔚國無奈的擺擺手:“算了,零錢我不要了,把花給我吧。”
“真的嗎?謝謝,謝謝您,先生,您是好人~”
一聽這話,小姑娘頓時如蒙大赦,喜極而泣,給杜蔚國深深的鞠了一躬之後,才把花遞給他。
看著小姑娘拎著空籃子,腳步輕快的小跑著遠去,杜蔚國眼神變冷,隨手把梔子花束扔進了潭水裡。
“丫的!神煩!”
杜蔚國點了根菸,暴躁的罵了一句,眼神略顯糾結。
說實話,杜蔚國已經能大概猜到小姑娘此刻正在經歷的遭遇,但他也是真的不想管。
如果這件事是在他自己的地上盤,無論是港島,芭提雅,還是奎亞那,波斯東,都很容易解決。
只要隨便派個手下人,把這家孤兒院的院長連同其他畜生老師直接揪出來抽筋剝皮,然後再原地重開一家孤兒院也就是了。
但是眼下這個地方,杜蔚國兩眼一抹黑,人生地不熟的,而且中情局還正在封島,搜尋鬼手。
雖然他的嫌疑已經基本擺脫掉了,但是這個關鍵的節點正值多事之秋,實在是不宜過多的拋頭露面。
最關鍵的是,即使杜蔚國出手整治了這些披著人皮的禽獸,這個小姑娘,還有和她一樣的孩子,未必就能獲救。
如果杜蔚國沒有一口氣管到底,他們大機率是從一個火坑跳進了另外一個火坑,甚至有可能遭遇比原來還要悲慘。
天下烏鴉一般黑,如果不能從根本上解決問題,還不如不管。
“噔噔噔~”
急促的腳步聲響起,杜蔚國的一根菸才將將抽完,那個小姑娘就又去而復返,徑直跑到他的面前。
“先生,您是好人,給你吃橘子,可甜可好吃了。”
小姑娘的臉上帶著真誠的笑,從籃子裡掏出幾個黃橙橙的異常飽滿的橘子,雙手捧著,獻寶似的遞給杜蔚國。
因為跑得太急,她的額頭上沁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晨曦下閃爍著晶瑩的光。
而且,她的手腕和腳踝還多了幾道新的擦傷,明顯是爬樹被劃的。
杜蔚國怔愣了一瞬之後,這才鄭重其事的接過了幾個橘子,溫和的拍了拍她的小腦袋,笑著說道:
“謝謝你了,小姑娘,你叫什麼?”
“不,不客氣,先生,我叫小菊。”再次朝杜蔚國鞠了個躬,小菊飛快的跑開了。
望著她遠去的背影,杜蔚國慢條斯理的剝開橘子,捻了一瓣放進嘴裡,細細的嚼著。
橘子確實很甜,汁水豐富,還有一股獨特的香。
“嗯,不錯,行,既然連酬金都收了,小菊,你的委託我就接下了。”
杜蔚國輕聲自語著,原本冷漠躊躇的眼神也逐漸變得火熱堅定。
老話說,人在做,天在看,舉頭三尺有神明,可惜現實卻是修橋補路無屍骸,殺人放火金腰帶,惡人當道。
既然蒼天已死,神明盡絕,那這世間的不公道就讓我來管吧,否則,這身通天徹地的本事還有個屁用?
日月潭南向不到2公里,半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