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別往心裡去,我家老頭子和兒子為蕭元帥盡忠,老婆子我能為蕭家僅剩的骨血盡一點力,他們知道了也會開心的。”
明蘭若握住王嬤嬤的手,輕聲道:“有我在一日,您和您的孫兒放心地在府裡頤養天年。”
王嬤嬤感激地道:“王妃,您是好人,會長命百歲。”
明蘭若笑了笑,看著夕陽下的悼王府,一切井然有序。
她在這裡低調地熬了快五年,以為靠著前生一份所謂‘至死不渝’的愛、以為安分守己就能活下去,卻還是被逼到絕境。
如今不過三個月,她靠著自己的醫術和頭腦,這王府翻天覆地。
這世上,光是好人,會活得艱難。
只有帶著鋒芒,身懷利器的好人,才會守得住本心,又愜意地活著。
王嬤嬤又稟報:“王妃,別的王府都有封地,各種田產鋪子,咱們王府這些都沒有,您給我的那些銀子,最多隻能支撐王府半年的運作。”
明蘭若點點頭:“我會弄來錢的。”
她剛被定為太子妃的時候,父親就把母親的嫁妝,還有國公府最值錢的莊子、鋪子都給了她,憑藉她私印就能去支取。
只是後來她被圈禁,那些嫁妝就都沒法能動了,而解了圈禁後,自己一心想帶著孩子擠進東廠住著,追著蒼喬跟她雙宿雙棲,壓根沒考慮什麼嫁妝不嫁妝的。
女人這一戀愛腦上了頭,幹出來的事兒,當真是是蠢不可及。
如今清醒過來,既要重掌權柄,擁有屬於自己的勢力,沒有錢那是萬萬不能的。
“去準備好我的私印,明天咱們去一趟青龍大街。”明蘭若交代春和。
第二日
青龍大街,京都最熱鬧的商業街,名品雲集,天潢貴胄與豪紳們最喜歡出入之地。
長明典當行就位於此處,是生意最興隆的一家典當行。
長明典當行內室此刻氣氛劍拔弩張。
“掌櫃的,您明明知道我是誰,竟說我的私章不能支取銀錢,這家典當行可是我母親的!”明蘭若冷著臉拍案而起。
那掌櫃卻皮笑肉不笑:“大小姐,您已經被除族了,這些東西就算是先夫人的,也是國公府的,跟您沒有關係,如果您想要錢,就得拿現國公夫人的私章來。”
春和怒道:“律法有言,妻子嫁妝乃是私產,先夫人的私產是給我們小姐的,憑什麼要現夫人的私章?”
掌櫃輕蔑地看了眼春和:“什麼律法不律法的,要不,你去請來國公爺的私章也可以。”
“欺人太甚,你明知道國公爺不在!”春和忍不住上前一步,卻被明蘭若拉住了胳膊。
“算了,我們去國公府。”明蘭若冷道,隨後率先離開。
掌櫃在她身後朝著地上不客氣地“呸”了一聲——
“落草的鳳凰不如雞,還以為自己是高貴的國公府大小姐呢,什麼東西,一個失貞冥婚的低賤東西,都被除族了,還來擺譜,什麼玩意!”
幾個幹活的小工也都忍不住笑了起來,這位大小姐的醜聞早就滿天飛了,在京城是誰都能拿來嘲笑幾句的地步。
“哐當!”
他話音未落,春和反手就拿了一個杯子就狠狠地砸在了他腦門上。
“啊!”他慘叫出聲,跌坐在地捂住腦袋,指縫裡都出了血。
明蘭若冷冷地道:“本王妃就算被除族了,在玉碟上也是正經宗室皇妃,你算個什麼東西,敢侮辱本王妃,再有下次,本王妃不介意押你去大理寺嚐嚐板子!”
一群小工被嚇住了噤若寒蟬,只那掌櫃恨恨地捂住流血的腦袋看著她,也不敢說話。
欺軟怕硬的狗東西。
明蘭若輕蔑地嗤笑一聲,轉身出了當鋪,往國公府去了。
春和低聲問:“要不,咱們再去其他鋪子問問?”
明蘭若淡淡道:“沒有用的,我那位姨母已經拿了掌家大權,我被圈禁多年,又被除族,那些掌櫃都不會再認我的私章。”
春和忍不住蹙眉:“看來只能去國公府找覃夫人了,但是她只怕不能那麼輕易地拿錢出來。”
明蘭若微微眯起眼:“總要試試,會有辦法的。”
她們離開後,不遠處的角落裡轉出一道素白的人影。
雲霓冷冷地看著她離開的背影,低頭對著劍雨低聲說了幾句,劍雨立刻轉身離開。
國公府裡,覃氏低頭看著自己手裡的紙條,神色有點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