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情低著頭,咬著嘴唇道:“我還有許多事要辦。你昨夜一夜未眠,不妨先休息一會兒。”蕭雨飛凝視著她道:“你怎知我昨夜一夜未眠?”可情臉微紅,掩飾地笑笑:“哦,我是聽噙香所言。”蕭雨飛道:“我心裡很亂,豈睡得著?”
可情道:“我可以先點了你的睡穴。等你一覺睡醒,也許什麼事就都已過去。”蕭雨飛笑道:“好,你點吧!”果真脫靴上床,老老實實躺下。心中暗想,等會兒她纖指與自己肌膚相親,不知是何等滋味。卻見可情慢慢走近床前,食指緩緩伸出,在距蕭雨飛“黑甜穴”半尺處凌空一點。蕭雨飛頓時睡著了。他睡著時就象一個孩子,臉上還帶著失望之色,似乎在臨睡那一瞬間才發現原來可情的纖指並未能點到身上。
可情給他蓋好錦被,輕柔而體貼。她走出房去,外面晨霧已淡。她心事重重走進一個庭院,院中百花盛開,蜂飛蝶舞,花香侵透窗紗。這裡竟已是冷香小築。
可人、可心、可思早已在等著她。可情道:“怎麼,還沒有可情的訊息麼?”可心垂下頭去,低聲道:“沒有。”可情憂慮地道:“其實,我早知那瓶焚心斷腸散是她拿去了,我並沒有追問她,她又何必出走?”
可心低聲道:“有件事我們一直沒敢向宮主稟報,在四妹出走的前些日子,我們就發現她——她——懷孕了!”
“什麼?”可情嚇了一跳:“你說的可是真的?”可心道:“我怎敢欺騙宮主?四妹不但懷了身孕,而且已有六、七個月了。”
可情臉色微變,沉思了一會兒,道:“看來,這個與情姐相好的男子必非我冷香宮中人,亦非武林名門正派子弟。情姐盜藥必與那男子有關,那人多半是在利用情姐而非真心待她。”
可人道:“何以見得?”可情道:“‘焚心斷腸散’同‘絕情酒’併為天下毒王、毒後,僅為冷香宮特有,她盜藥後便即出走,可見這與那個與她相好的男子有關。這男子必非冷香宮中人,也非名門正派子弟,否則既與情姐相好,何不公然遣媒求親?不好,若是如此,那情姐此去必有被滅口之危險!”可人等三人頓時臉色大變。
可情想了想,道:“俗話說,虎毒不食子,情姐已有了那人的孩兒,至少在孩子出生之前她是安全的,我們還有時間尋找。情姐的武功在你們四個中間雖算不得最高,在江湖上也算得一流好手,她的侍女韻兒也跟去了,韻兒是個鬼靈精,有她照顧情姐又多了幾分安全。不過,你們且莫讓夫人知道這件事了,夫人執法甚嚴,若知道情姐出了這種事,必不會饒她,你們明白麼?”可人等三人齊聲道:“明白。”
可情道:“你們馬上就派些可靠的人四處查詢。唉,情姐出了這麼大的事,我竟會不知道,若她出了什麼事,豈非是我的過錯?”
可心等人流淚道:“這怎能怪你呢?那幾個月你一直在斷魂崖上練功,都怪我們太疏忽了。”可情道:“你們也不要怪自己了,事已至此,急也無用。”可心等低聲道:“是!”轉身告退。
可情見三人去遠,不由輕嘆一聲,臉上泛起憂煩之色。走上臺階,輕輕推門而進。驀地,她呆住。屋中竹椅上已坐著一人,正端著一杯茶慢慢品嚐。她呆了一呆,勉強笑道:“你怎麼在這裡?你什麼時候來的?這是宮主閨房,你豈能隨便進來?”蕭雨飛笑道:“就在方才,你們談話的時候。反正,你冷香小築的窗子每天都是開著的。”
“可我明明點了你的睡穴了,你——”可情道:“莫非你也已練成‘移穴換位’?”蕭雨飛道:“不錯,同你一樣,雖然年紀不大,卻因在未出孃胎之前,都由母體修習了‘胎兒護體神功’,所以內力的根基遠比一般人紮實。”可情驚道:“你怎知我修習過護體神功?”
蕭雨飛道:“因為你的內力遠遠超過了你這個年齡所能達到的極限。若非你剛才施出了隔空點穴的上乘內功,我還不會懷疑到你就是我的師妹!胎兒護體神功固然奇妙,卻很危險,你的母親若非一代武林高手不能修習。可十幾年前能算得上頂尖兒高手的女子能有幾人?你母親當然算得上一個,梅花門門主梅萼君的妹妹、我師伯李嘯天的夫人梅如雪不僅是十幾年前武林中有名的美人,還是一位有名的武林高手哪!對不對呀,幻月宮主!”“可情”垂下頭去,輕聲道:“原來你已什麼都知道了!”
蕭雨飛道:“是,我已知道。在吟露園的第一個晚上,我便有一點奇怪,象師妹你這樣的雅人,為何要燻那麼濃的檀香?現在我明白了!只因你身上有一種奇異的香氣,你怕我聞出來,所以就燻了檀香。其二,可情作為幻月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