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輸嬴他們根本就不放在心上。」
哈哈兒忽也一拍巴掌,道:「哈哈,我知道了,這樣的賭鬼世上的確再也找不出第二個。」
杜殺皺眉道:「真的是軒轅叄光?」
李大嘴道:「我看見了他,他卻沒有看到我,只因那時他眼睛裡除了骰子和牌九,就算是他親爹,他都不會認得了。他那裡賭注倒買妙得很,磕一個頭算一兩,打一記屁股算五錢,他若嬴了,賭場裡就立刻響起了一片「撲通撲通的磕頭聲,劈哩拍啦的打屁股聲,再加上他得意的笑聲,真是熱鬧得很。」
屠嬌嬌道:「他若輸了呢?」
李大嘴道:「他若輸了,倒買的是一錠一錠的銀子拿出來賠人家,一文都不少。」
杜殺忽然道:「和他一齊做莊的那人,你認不認得?」
李大嘴笑道:「人瘦小枯乾,其貌不揚,我連見都沒見過。
屠嬌嬌悠然道:「這倒說不定,也許我對這人倒蠻有興趣哩」
白開心笑道:「我對這人的興趣也不小,倒真想看看他是怎和那惡賭鬼交上朋友的,惡賭鬼輸的銀子,說不定就是他在掏腰包。」
屠嬌嬌眼珠子一轉,笑道:「既然我們兩個都對他很有興趣那麼今天晚上我們就去看看他巴。」
雖已夜深,小鎮上果然仍是燈火通明,街上走著的人,大多都是喜氣洋洋,但十個中倒有九個看來不像規矩人。
屠嬌嬌現在的模樣,卻規矩得很,她打扮得就像是個銀子不多,氣派卻不小的窮酸秀才。白開心自然只好做她的跟班了。
屠嬌嬌選了個賣雲吞麵的攤子坐下來,要了一碗麵,一個滷蛋,外加一碟滷牛肉。白開心只有在旁邊看著的份。
那麵攤的老闆是個老頭子,一面撈麵,一面搭訕著道;「你家也是賭錢的麼?」
屠嬌嬌也笑了笑,道:「開賭場的那兩人,你可曾見過?」
那老頭子嘆了氣,道:「那是兩個瘋子,你家,尤其是瘦的那個,不賭錢的時候,就像是剛死了親爹似的,成天哭喪著臉,一賭起來,立刻就精神百倍了,我看他這次已賭了叄天叄夜,連手卻沒有轉過,你家。」
屠嬌嬌道:「他們輸得起麼?」
那老頭子道:「據說他們整整帶了兩大車的銀子來的,你家說,這不是祖宗缺了德,才生出一這種敗家子麼。」那湖北佬說話倒買是客氣,一口一個「你家」,叫人聽得受用得很。
說話間,他們已隨著畿個人走進了小鎮裡唯一的一家客棧,客棧並不大,現在幾乎已經快被擠破了。軒轅叄光的賭場就在這家客棧裡。
屠嬌嬌走進去,只見到處都是人擠人,人推入,她的個子本不高,根本就看不到軒轅叄光的人在那裡。但她終於聽見軒轅叄光的聲音。
只聽一人大笑著吼道:「格老子,你們這些龜兒子一個個的上來好不好,再擠就連你們的蛋黃都要擠出來了。」屠嬌嬌雖已有二十年沒聽過他的聲音,但一聽到這「格老子」叄個字,已知道準是惡賭鬼無疑。
屠嬌嬌眠珠子一轉,拉著白開心擠到牆角,忽然出手點了前面兩個人的穴道,那人連「哼」
都沒有哼一聲就倒了下去,別的人竟連看都沒有往這邊看一眼,屠嬌嬌居然就站到這兩人的身上去。於是她就終於見到那「惡賭鬼」軒轅叄光了。
現在他們賭的是「單雙」,一張八仙桌上,著塊白布,白布中間划著條黑線,左面的是單,右面的是雙。
骰子開出來,若是「單」,那麼押在「雙」上的人就得磕頭打屁股,這種賭錢的法子,當真是簡單明瞭,痛快得很。
他半邊衣裳已褪了下來,頭髮也亂了,卻用條又髒又臭的毛巾扎著頭,滿面俱是油光,眼睛裡滿是血絲,看來活脫脫就像是個殺豬的。
他面前還擺著幾個夾著肉的饅頭,顯見得非但沒睡覺,連飯都來不及吃,而那饅頭也不過只咬了一口而已。他模樣看來買在狼狽得很,但臉上卻是興高采烈,聲音雖已嘶啞了,但還是在直
著嗓子窮吼。
屠嬌嬌眼睛盯在軒轅叄光旁邊一個人的身上,白開心終於也隨著她目光望了過去。只見這人果然是又黑又瘦,其貌不揚,可是一雙滿布血絲的眼睛,看來卻仍然是炯炯有光。
只聽軒轅叄光大吼道:「龜兒子們,快下注吧,老子要開了。」桌上單雙兩邊,都押著東西,有的押幾個銅板,有的押兩塊石頭,還有的就在破紙上寫幾個字。桌子旁邊,還有兩個人在磕頭,顯然是輸得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