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的麼?”白夫人還是不說話。
“很好,無論你為何而來,我都很感激你,我正在覺得寂寞。”
白夫人竟忽然長長嘆息了一聲,黯然道:“可憐的人,你竟連求生的勇氣都沒有了麼?”
花無缺心裡一陣絞痛,嘶聲笑道:“你一心只求我速死,卻反來要我求生,你難道還覺得我的痛苦不夠?”
白夫人道:但我也知道我是對不起你的,只求你能原諒我。”
花無缺狂笑道:“你為什麼要說這些話?難道又想來騙我麼?‘白夫人黯然垂首,道:“我也知道你是絕不會相信我的,但……但你能跟我去瞧一樣東西麼?”
花無缺動也不動地坐著,笑聲已嘶啞。
白夫人抬頭凝注著他,顫聲道:“我只求你這一砍,無論如何,這對你也不會再有什麼傷害是麼?”她目中竟似真的充滿了哀求之色。
花無缺嘶聲笑道:“不錯,我既已將死,還有什麼人能傷害我?”他終於還是跟著她走了出去。
穿過幾間屋子,花無缺赫然發現竟有個人倒懸在橫樑上,全身鮮血淋漓,一柄長刀穿胸而過。
花無缺失聲道:“白山君死了!”
狂笑聲掩去他語聲中的驚訝之意,他語聲中甚至還有些失望,卻絕沒有高興的意思,他雖想與白山君一戰,雖想特此人除去,但驟然見到此人死狀如此之慘,想到一個人生命之短促,竟不覺興起兔死狐悲之感。
白夫人緩緩道:‘我要你親眼瞧見他的屍身,也正是因為我覺得對不起你…。.”
花無缺道:“你殺了他?”
白夫人瞪然長嘆了一聲,道,“不錯,是我殺了他!’花無缺踉蹌而退,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白夫人偷偷瞟了花無缺一眼道:“我那麼樣對你,只因我一心還在想挽回他的心,我為了他,不惜傷害任何人,不惜做出任何事…。”
她目中淚珠又一連串落了下來,幾乎泣不成聲。
花無缺道:“但你既然如此對他,為何又殺了他?”
她忽然返身撲到花無缺懷裡,放聲痛哭道:“他竟絲毫不念夫妻之情,他。。。他。…他竟要殺我!”花無數竟沒有推開她。
在這種情況下,他還是不忍推開一個在他懷中痛哭的女人──一個痛哭的女人,伏在一個狂笑者的男人懷裡痛哭,旁邊還例懸著一具鮮血淋漓的屍身,這情形之怪異詭秘,當真誰也描敘不出。
花無缺道:“所以……你就殺了他。”
白夫人道:“我本來雖然不惜為他而死的,但他真要來殺我時,我卻再也忍受不住,二十年來歷受的折磨和委屈,二十年來的冤苦和悲痛,全都在這一瞬間發作出來,我忍不住抽出了刀,一刀向他刺了過去!”
她慘然接道:“我本也以為這一刀大概傷不了他,誰知他從未想到我會反抗,竟毫無防備之心,我這一刀,竟真的………真的將他刺死!”
花無缺又能說什麼?他笑聲已漸漸嘶啞,腿已漸漸發軟。他一身氣力,竟已都被笑了出去!
花無缺忽然道:“過去的事,不必再提,我………我絕不會再恨你………”
白夫人道:“你原諒了我?”
花無缺點了點頭,又道:“你話已說完了麼?”
白夫人道:“我該說的都已說了,你……你難道沒有話要對我說?”
花無缺道:“我……我只望你…………”
他自然希望白夫人能止住他這要命的笑聲,但到了這地步,他竟然還是無法在女人面前說一句懇求的話。
白夫人靜靜瞧了他半晌,黯然道:“其實用不著你說,我也早該為你起出笑穴中那根銷魂針的,但你方才用力過度,針已入穴極深,我也無力為你起出來了。”
花無缺心裡一陣絞痛,突然推開了白夫人轉身而行,到了此刻,他知道自己的命運已註定,只有笑死為止!誰知白夫人卻又攔住了他的去路,道:“你現在還不能走。”
花無缺再也忍不住怒氣上湧,卻又勉強壓了下去,道:“事已至此,你為何還要留下我?”
白夫人道:“世上還有個能救你的人,我雖然無力救你,但都能將你的性命延長叄天,叄天內我就可以帶你去找到那個人,如若想活下去,你就該有勇氣去求他!你年紀輕輕,求人並不可恥,不敢活下去才真正可恥。”
花無缺嘎聲笑道:“我縱去求他,他也未必會救我,我又何苦………”
白夫人截口道:“我很瞭解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