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就想脫走,但饒是如此,他還是遲了!
黑暗中已有兩條人影,有如燕子凌空般掠來!
小魚兒驚慌中眼角一瞥,已瞧見來的果然是江別鶴與花無缺,花無缺衣袂飄風,望之有如飛仙,一雙牌子在黑暗中閃閃發光,卻是滿含恨毒之色,想來必是以為躲在黑暗中的這人與下毒之事有關。
小魚兒武功雖已精進,但遇著這兩人,心裡還是不免發毛,只是他出生入死多次,早已將這種生死險難看成家常便飯,此刻雖驚不亂,真氣一沉,坐下的樹枝立刻“咯嚓”一聲斷了,他身子也立刻直墜下去。
江別鶴與花無缺蓄勢凌空,箭己離弦,自然難以下墜,更難回頭,小魚兒只聽頭頂風聲響動,兩人已自他頭頂掠過。
他搶得一步先機,哪敢遲疑,全力前撲,方向正和江別鶴兩人的來勢相反,他算定兩人回頭來追時,必定要遲了一步,這其間雖僅有剎時之差,但以小魚兒此時之輕功,江別鶴與花無缺只要這一剎時,也已追不著他了!
哪知江別鶴身子雖不能停,筆直前掠,但手拿卻反揮而出,他手裡竟早就扣著暗器,數點銀星,暴雨般灑向小魚兒後背!
花無缺身形凌空,突然飛起一足,踢著一根樹枝,他竟藉著樹枝這輕輕一彈之力,整個身子都變了方向,頭先腳後,倒射而出!去勢之迅,竟和江別鶴反手揮出的暗器不相上下!
小魚兒但聞暗器破空之聲飛來,銀星已追至背後!
他力已用光,不能上躍,只得撲倒在地,就地─滾,“噗,噗”
一連串輕響過後,七點銀星正釘在他身旁地上。
這其間生死當真只差毫髮,小魚兒掠魂末定,還未再次躍進,抬眼處,花無缺飄飄的衣袂,已到了他頭頂!
花無缺身子凌空一滾,雙掌直擊而下!他身形矯捷如龍在天,掌力籠罩下,螻蟻難逃!
哪知就在這時,釘在地上的七點銀星突然彈起,正好打向花無缺,變生突然,花無缺眼看也難以閃避!
江別鶴雖是厲害的角色,卻也未料到有此一著,對方竟將他擊出的暗器用以脫身,他也不禁為之失聲!
只見花無缺擊出的雙掌“啪”的一合,那七點寒星竟如夜鳥歸林,全都自動投入了他的掌心!
這雖是剎那間事,但過程卻是千變萬化,間不容髮!小魚兒一掌將地上銀星震得彈起後,人也藉著這一掌之力直彈出去,百忙中猶不忘偷偷一瞥。
而江別鶴瞥見了花無缺這種驚人的內力,也不禁失聲道:‘好!”
而江別鶴也正為他這匪夷所思、妙不可言的應變功夫主所驚大聲道:“朋友好俊的身手,有何來意為何不留下說話!”
小魚兒頭也不回,粗著嗓子道:“有話明天再說吧,今天再見了!”
他話猶未了,花無缺已冷冷喝道:“朋友你如此身手,在下若讓你就此一走,豈非太可惜了!”
這話聲就在小魚兒身後,小魚兒非但不敢回頭,連話都不敢說了,用盡全力,向前飛掠。
只見一重重屋脊在他腳下退過,他也不知掠過了多少重屋脊,卻竟然還未掠出這一片宅院!
只聽江別鶴道:“這位朋友看來年紀並不大,不但身手了得,而且心思敏捷,江湖中出了這樣的少年英雄,在下若不好生結交結交,豈非罪過。”
他一面說話,一面追趕,竟仍未落後,語氣更是從從容容,似是心安理得,算定小魚兒逃不出他的手去。
花無缺道:“不錯,就憑這身輕功夫,縱不算中原第一,卻也難能可貴了!”他心裡也在暗中奇怪,自己怎會至此刻還追不上。
要知他輕功縱然比小魚兒高得一籌,但逃的人可以左藏右躲,隨意改變方向,自是比追的人佔有了便宜。
只聽江別鶴又道:“此人不但輕功了得,面且中氣充足,此番身形已展動開來,只怕你我難以追及。”
小魚兒聽了這話,突然一伏身竄下屋去,哪知小魚兒更是個鬼靈精,江別鶴不說這話,小魚兒驚慌中倒未想及,一說這話,反倒提醒了他。
江別鶴暗中跌足,只見小魚兒在曲廓中叄轉兩轉,突然一頭撞開一扇窗戶飛身躍了進去。
這時宅院中燈火多已熄滅,他雖然不知道屋裡有人沒人,但這宅院既然如此宏闊,想來自然是空屋子較多。
屋子果然是空的。
小魚兒剛喘了口氣,只聽“嗖‘的一聲,花無缺竟也掠了進來,接著又是“嗖”的一聲,江別鶴也未落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