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楚陽等人每一個都有強烈的自信,卻也不敢同時挑戰數千萬人啊……中午,大家在中都城北面一個茶棚裡喝茶,帶著斗笠,除了遮陽,還遮住了自身面貌,大夥留意地看著路邊行人步履匆匆湧進中都,盡都是無語的嘆氣。
法尊與執法者那夥子人的號召力,還真是恐怖……這裡已經距離城門還甚遠,平常也就是一條最普通不過的通道而已,有人走路,卻也不多;隔三差五的才會有大隊人馬或者商隊經過。
但是,現在卻完全就是在趕集一般!
無數的人帶著異常興奮的臉色,興沖沖的遠道而來,扔下一錠銀子喝一碗茶水止止渴,就興沖沖的嗷嗷叫著,繼續往城裡衝。
臉上滿是憧憬與遐想。
似乎執法者的高官厚祿,自己已經得到了一般……對此,楚陽只有嘆息,惟有嘆息。
功名利祿,永遠是人心底最強烈的慾望。而法尊,就是用一紙法令,將人心中的惡魔,統統放出了牢籠!
這一路上,除了天魔殺死的高手之外,還有無數的,數以千萬計的屍體,那都是這些熱衷功名的人相互下手造成的——少一個人,就少一分競爭力!
東方遠處,又陸續有車馬轆轆而來;遠遠地有人長吟道:“車琳琳,馬蕭蕭,本公子一心比天高;大美女,懷中抱;無限財富壘高高;我若成為執法者,逍遙逍遙再逍遙;那個膽敢炸根毛,一巴掌就拍成小鳥……”
眾人呆若木雞,從哪裡鑽出來這麼一位極品?
只聽這位極品還在繼續荒腔走板的唱:“……當裡個當,當裡個當,話說東南我姓黃,當裡個當,黃呀麼黃,黃澄澄的少年狼,這個狼不是那個郎,專吃美女大胃王;當裡個當,梆梆梆;我手裡有刀腰裡有劍,褲襠裡還有一條槍,美女你若不信邪,儘管來與我鬥一場,哐!哐!哐!”
楚陽適時轉頭看去,不由得吃了一驚。
來的居然是熟人。
入眼處盡是一片黃衣,讓楚陽認出來這些人的來歷。那荒腔走板的如同被猛砸了一棍子喉嚨的公鴨子嗓子,也讓楚陽記憶猶新。
原來是這個貨。
黃家。
一個骨瘦如柴的黃衣少年,搖搖晃晃的騎在一匹高頭大馬上,滿身的流氣,渾身的痞氣;眼珠子滴溜溜的亂轉,頭髮都是枯黃的,口中還在引吭高歌……這聲音讓人聽過一次,當真是繞樑三日不絕,終生難以忘記。
看看快要走到近前,突然有一個外地人匆匆而來,看樣子是渴得壞了,一見這裡有茶棚,頓時就縱身飛掠而來。
恰巧從這位黃衣公子馬頭前掠過。
健馬意外受驚,長嘶一聲人立而起,馬上的黃衣少年猝不及防,竟是完全沒有應變,就只來得及發出一聲驚叫,手舞足蹈地摔下馬背。萬幸身後的隨從槍過來接住他,那黃衣少年卻也已經嚇得小臉兒煞白。
突然勃然發怒,喝道:“兀那混賬,你感情是沒長眼嗎?你姥姥的,出門不帶鼻樑上的眼睛反而帶著屁股溝裡的眼睛出門了不成?你丫的驚了小爺的馬,還不滾過來撅起屁股等著捱揍更待何時?”
“混賬,老子說你那!說的就是你!就那個渾身土不拉幾的就像沉了三天風乾的大便顏色一般的混蛋東西!你丫的還不站起來過來磕頭賠罪?瞧你這鳥身材,站著還不如坐著高,你姥姥的,難道你骨子裡其實是一條狗不成麼?!”
這份囂張跋扈,委實是……到家了。
紀墨和羅克敵這兩人的臉上罕有地露出佩服之色;這罵人罵的,真絕啊。難得的是還配合著身材罵……坐下那人身形多少有些畸形,兩條腿還特短,上身卻意外的修長,一坐下來,的確是比站著還高……紀二爺和羅二爺本來已經號稱是罵人的祖宗,但罵人水平和惡毒程度與眼前這個黃衣少年比起來,還真就不是同一個檔次,當真是強中自有強中手,能人背後有強人……這兩人豈能不佩服。
那人這邊才剛端起一碗茶水喝下去,潤了一下喉嚨,那邊就聽到謾罵聲,而且還是罵得如此難聽;頓時火冒三丈,霍然轉身,罵道:“小畜生,咱驚了你的馬又怎地,你小子口出不遜是想找死不成嗎!?”
黃衣少年仰天大笑:“這世上,不怕不長嘴的,就怕不長眼的;這站著不如坐著高的傢伙,居然敢對本公子如此無禮?你知道本公子是誰麼?”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