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衍在布須天中持坐,不知不覺之間,已然過去了許久。
某一時刻之中,他心中生出一縷感應。
睜目看去,清沉渾域背後那門戶已是在逐漸合閉,而濟源渾域與背後那方界域卻是挨近,稍候只需起得法力一推,就能開啟那扇兩界關門。
他沒有猶豫,當即意念一引,就有靈光顯於面前。
不過他只是分出一縷意念往裡去,正身卻仍是停在外間,他想看上一看,清沉渾域那名道人是否會在這個時候選擇出擊。
要是直到關門合閉,其還不至,那便作罷,只能等到往後再去收拾其人。
只是令他有些意外的是,當那意識化身進去之後未有多久,居然發現了一座與鯤府極為相仿的宮闕。
太冥祖師當初分出四處渾域,各是寄在四處造化之上,每一處都是有一名直傳弟子佔據,最為理想的情形,那就是每一名弟子都掌握一處造化之地,並各自有所成就。
但這事實上是不可能的,煉神即看天資也看機緣,成就極難,要不然太冥祖師最後也不會將上諭交託給玄澈道人了。
濟源渾域這處造化之地,本來應該是祖師留給洵嶽道人的,其人乃是四名弟子之中跟隨太冥祖師最為久遠之人,而在原來四大渾域之內,功行又是最高,故是羅湛、渺玉二人對他意見也極為看重。
張衍在浮漓渾域那方造化之地中,不曾見到太冥祖師有任何物事留下,但在這裡,卻就很難說了,這處宮闕不定就是祖師所傳。
正在他想深入探查的時候,卻心下一動,轉目看去,見有一道光芒自清沉渾域而來,並鋪灑入濟源渾域之內,而後倏爾一聚,一名霞衣罩身的道人已是現身而出。
此人面目五官都籠藏在一層光霧之中,連氣機也是模糊不清,叫人難以分辨根腳來歷。
張衍一見其人這般做,心下猜測,此人或許是以往名聲不小,與不少同輩認識,不然不必要做此遮掩,自然,還有一種較為小可能,就是其人本來功法就是如此。
其人這次顯然做好了與他相爭的準備,所以同樣以正身到此,這裡應該是呼叫了不少造化偉力,又加上了一部分法器相助才得以做到,畢竟其人背後那一處造化之地終究是無法與布須天比擬的,要不然此輩也不會千方百計想著奪取此地了。
只是令他微覺意外的是,從感應上來看,此人竟已是過了解真關了,卻不知是上次正好是在過關之時,還是早就過去了,只是先前故意示敵以弱。
雙方站在那裡互相試探許久,那道人才先是開口道:“敢問尊駕,未知我那兩位道友如何了?”
張衍笑道:“這兩位尚在貧道這裡,道友若是擔憂,何不親身前往探望?”
那道人道:“道友說笑了,我不敢去你那處,正如你不敢來我這邊一般。”
張衍笑了一笑,現在前往對方主場,他的確沒有必勝把握,再怎麼說,對方也是主馭一方造化之地,比之同樣過得此關的同輩更是厲害許多。
不過他上回所言登門造訪並非是虛言,這等事遲早是會做的。
待得浮漓、濟源兩處造化之地都能為自己所用之後,那麼也就攢夠優勢了,只要擁有足夠力量,甚至不必等待關門開啟,也可以試著強行突入對方所在之地。
他倒不希望那等時候虛寂中那一位存在先發現了此地,那就意味此一處造化之地行將不保,唯有能夠拿入手中的造化之地足夠多,那麼才有對抗其人的本錢。
他此時問了一句,道:“不知尊駕如何稱呼?”
那道人言道:“我不想欺瞞道友,道號現下不便言說,倒是成道之前倒有一名號,叫作‘參霄’。”
張衍聽他如此言,更是肯定自己方才判斷,他道:“參霄道友若能退出那方造化之地,並將之歸還於我輩手中,貧道可以作主,予你一方地界棲身。”
參霄道人呵了一聲,道:“那不過是寄居人下罷了,從此只能聽從尊駕擺佈,倒是尊駕不妨考慮我之提議,不過我可退讓一步,不求那三處造化之地,只要道友允我兩處,那我便可和道友結為友盟,自此同進共退,道友以為如何?”
張衍看其一眼,淡聲道:“貧道早已說過,此乃是祖師所傳,絕然不會任其落至外人之手。”
參霄道人意味深長地言道:“道友這般說,那是不知道我出身,實則我取此地,也算得上是名正言順。”
張衍一挑眉,煉神修士很少有人會冒認師傳來歷,因為這也冒充不來。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