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沒幾棵,看著淒涼,他就彎腰圍著墓把那些草拔掉,然後坐在碑前抽菸,蠟燭在山風裡忽閃搖曳,卻沒有被吹滅,有雨絲落進燃燒著的火苗裡,不時傳來輕微的“嗤拉”聲。
碑上的照片被水霧籠罩,他就伸出手去輕輕的抹掉,碑面上很涼很涼,就像他的心一樣,隱隱的痛楚從心底漫出來,可能是冷,他顫抖起來,手指哆嗦著沿著照片輕輕撫摸,將絕望的悲慟化成溫度傳遞給毫無知覺的姑娘。
再過幾天就是情人節,天下有情人會選擇在那浪漫的一天裡向心愛的人表達愛慕之情,也有人選擇在那浪漫的那一天裡離去,就像馬曉嫻一樣,在多年前的情人節夜晚,吞下大量的安定,選擇終止生命。
潘振南慢慢閉上眼睛,身子前傾將額頭抵在冰涼的碑面上,一隻手伸進大衣裡按在心臟的位置,那裡疼,疼了很久,他知道還會疼下去,可能一輩子那麼久,可能,生生世世,那麼久。
她那麼溫柔那麼漂亮,他說話的時候她就一眼不眨的盯著他的眼睛,模樣認真,他就開始心神恍惚了,當老師無奈的說:“這個笨妞兒你們幾個做師兄的誰來帶著?我真怕了她再弄壞器皿,還有,她的作業總不能按時上交,順便也照顧一下。”
老師的話音剛落他就裝作若無其事的說:“既然實驗室器皿由我負責還是我來帶吧,至於作業,我盡力。”
老師挺高興,幾個同門師弟也高興,馬曉嫻笨得很,幾個師兄都怕了她的笨手笨腳,而他就在心裡雀躍了,他終於找來好藉口可以更近距離的接觸那個姑娘。
他們開始同進同出在圖書館裡,或是食堂裡,每晚必是他們倆最晚離開實驗室,也總是他一路無話的送她回到女生宿舍樓前,看著她進了門他才轉身離去,那年放寒假馬曉嫻沒有回家,依然住在女生宿舍,那麼大的校園,那麼冷清,黑漆漆的整座宿舍樓裡,只有住著她的窗戶裡依然亮著燈,他在家找藉口,說課題緊張,天天去學校陪著她,看她吃泡麵心裡疼的慌,曾問她為什麼不回家,她低著頭很久才說:“家裡沒人,回去了也是我自己。”
當時他真想把姑娘摟進懷裡去,可他忍住,等她忙完了就給她講作業,她聽的很認真,兩隻眼睛依然緊鎖在他的面孔上,可他知道她早已不在學習狀態,因為她看著他的眼睛裡,流露出的是崇拜與愛慕。
馬曉嫻的笨手笨腳終於有所改善,進步了,她開始變得愛說愛笑了,有時還會開他的玩笑,說哪個師妹暗戀他喜歡他,他以為她隱晦的在向他表達愛意,心裡忍不住得意,可後來當她真的拿著別人寫給他的“情書”來找他的時候,他忽然就惱了,冷冷的看著她,問:“喜歡做紅娘?那幹嘛還要來實驗室?你乾脆離開實驗室,去開家婚介所得了,到時候我一定捧場光顧。”
馬曉嫻睜著愣愣的大眼睛呆呆的瞧著他,眼睛裡很快布上霧氣還有傷心,可她沒有哭,只是微揚倔強的唇角,那笑帶著些許淒涼的味道,她說對不起就扭頭跑掉,他狠著心咬著牙沒有追出去,把那封信隨手丟進垃圾桶裡去。
從那時起馬曉嫻便開始早早的離開實驗室,不再等著與他一起收拾器皿,一起關燈,一起慢步在校園裡,他氣餒,煩躁,失望,卻磨不開面子去向她道歉,他明白他在氣她不懂他的心,他只是喜歡那個叫馬曉嫻的女孩子難道她不懂麼?不然他會熱心的浪費時間教她作業?幾乎一個學期天天晚上送她回宿舍?他寧願把這些時間浪費在數腳趾頭玩也不會去做那些無聊的事,他做了只是因為她而已,難道她真笨到這些也看不出來麼?
後來實驗室出資犒勞貢獻突出的工作組,名目是旅遊,海濱城市,他想了辦法把她也弄去,因為她躲開他太久,他已經開始受不了故意被冷落的折磨,可臨行前一晚他才得知,她竟然把她的名額讓給那個給他寫情書的小師妹,他氣勢洶洶的去找她,說:“如果你認為我的存在影響了你的心情,你不想瞧見我你可以明說,別在背後耍這些貓兒膩,你以為你把名額讓給她就能完成她的願望?你未免把我看的忒次了。”
他恨恨的走掉,不去想她掉淚的樣子,第二天他沒去機場沒去那個海濱城市,而是去了實驗室,雖然恨卻奇怪這麼晚了為什麼她還沒來,一問才知道她竟然把名額又要了回去,去了那個被他放棄掉的城市,他氣急敗壞的趕去,想要質問她為什麼老是折磨他,害得他吃不下睡不著心裡膈應的慌,可是看到她蹲在船頭吐的一塌糊塗時,他又心軟的疼痛,攙起她的時候,她緊緊的抓著他的手,看著他的眼睛裡是坦蕩的明亮與驚喜。
他悄悄的在學校附近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