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來到美術館門口,好像到家了一樣,她臉上帶著笑容,顯得格外興奮,拉著韓宣去買票。
冬天的風颳在臉上很疼。
北方南下的冷空氣強勁,半點沒有因為紐約靠近大西洋而減弱。
韓宣怕別人認出自己,戴好帽子和口罩,見到頭頂陰沉沉的天空,覺得或許用不著增雪彈,今天也有可能會下雪。
察覺安雅走著走著,突然繞了個圈,帶著自己往人群裡走去,開口問道:“幹嘛?”
“是巴爾蒂斯先生!我剛剛好像看到他了。”安雅踮起腳在人群裡張望。
韓宣沒聽過這個人的名字,好奇問她:“巴爾蒂斯是誰?”
“原來還有你不知道的事情啊,畢加索稱讚過巴爾蒂斯是二十世紀最偉大的畫家。
紐約藝術博物館早在1956年,就幫他舉辦過畫展,是一位真正的具像派繪畫大師。
我曾經的油畫老師很喜歡他的作品,剛剛還在這裡,怎麼看不到了?”
安雅邊介紹邊找人,小聲說著抱歉,擠開人群往前走。
“等等。”
韓宣讓安雅停下,指著一位正和周圍人說話的禿頂鷹鉤鼻老頭,問道:“是不是他?”
“對!
哎?你不是說不認識巴爾蒂斯?”
“能被畢加索誇讚,那肯定很有名氣,我看周圍人很尊重這位先生,胡亂猜的。”
解釋完,拉著安雅往他那裡走去。
巴爾蒂斯身邊,還有位說話帶著日本口音的女人,這老頭已經七老八十,那女人才剛四五十歲的樣子。
安雅剛才喊得兇,現在站在巴爾蒂斯面前,卻不敢說話了,韓宣見她臉皮薄,笑著說道:“你好,先生,我朋友是你的粉絲。”
老頭驚奇打量完安雅,用顫顫巍巍的聲音說道:“真美,你能當我的模特麼?
我可以幫你畫張畫,之後我會將它送給你當做報酬。”
韓宣愣住,原以為安雅會答應,沒想她往後退了一步,連忙搖頭道:“不用不用!
我只是想讓你幫我籤個名,送給我的老師,達…尼…雅勃隆斯卡婭女士。”
“嗯?我記得她是烏克蘭人吧,來過美國?”
旁邊有位扎著辮子,看起來就像是搞藝術的胖老頭,問道。
雅勃隆斯卡婭在原蘇聯的油畫界相當出名,被譽為烏克蘭二十世紀最著名女畫家。
她是俄羅斯人,從三十年代起就一直定居在烏克蘭,所以這人聽安雅說自己是雅勃隆斯卡婭的學生,才會這麼驚訝。
安雅解釋道:“她在九二年時候來過紐約,住在我家附近。
我的第一幅油畫就是她教的,之後我一直把她當成是我的老師。”
“雅勃隆斯卡婭的畫非常棒,有種強烈的個性在裡面,我曾經在交流會上見過她一面,已經有二十多年了。。。。。。
所以,你真不想當我的模特麼?
我可以給你報酬。”巴爾蒂斯再次問道。
有人從安雅紫色眼睛,聯想到條流傳的訊息,問道:“你是塞西莉亞的女兒對吧,那位紫眼睛的小畫家?”
“她是我母親沒錯。
巴爾蒂斯先生,真的不用了,我我我……我要回家寫作業,所以沒有時間,嗯。”
“那好吧,真可惜。
你要是答應當模特,我一定能畫出最棒的畫!”
韓宣發誓,這是他兩輩子聽過最爛的理由,沒有之一,目光古怪看向小臉發紅的安雅。
這幫畫家們,說著完全聽不懂的油畫名稱,一點都插不上嘴,韓宣突然感覺自己很笨的樣子。
戴著口罩,別人認不出來,失去身份光環,立馬就成了不受重視的路人,微微有些無語。
惠特尼美術館的館長也在這裡,他是來迎接巴爾蒂斯的。
跟這些人告別離開,韓宣問出疑惑:“你為什麼不答應他?一幅畫好幾百萬美元呢吧?”
“……巴爾蒂斯先生年輕時候的畫,好多女孩都不穿衣服。
我不想畫那種,最近幾年他的畫好了許多,但還是暴露。”
“我去!尼瑪的個老變態!”
韓宣得知巴爾蒂斯,是想讓安雅當人體裸模,頓時跳腳炸毛,爆出句粗口。
周圍有位華人,用詫異眼光看過來,口音帶著粵語的調調,訓斥道:“在國外要文明,別亂說髒話!”
韓宣一愣,沒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