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神醫沒有立即回答，他反問道：“你為什麼會覺得自己會忘了謝傅休？”
“因為，我對大公子的記憶……似乎越來越模糊了。”齊顏說，“我不知道再這麼下去，我會不會把他忘了。”
“你能接受……自己把他忘了嗎？”張神醫問。
齊顏想也不想直接搖頭，毫不猶豫：“不能！”
說完，她沉聲道：“所以……我最後……會忘了大公子嗎”
張神醫聳聳，不置可否。
“你為什麼這麼做？”齊顏忽然問。
“什麼為什麼？”
“你說我的記憶有問題。但是我從不覺得自己的以及有任何問題。”齊顏頓了頓，繼續說道，“如今，你施針這麼長時間了，我的記憶是真有問題了。”
張神醫說：“你後悔了？”
“我說了，我不後悔。”齊顏再次強調，她深吸一口氣，繼續說道，“只是我不明白，你為什麼要這麼做，讓我我對大公子的記憶越來越模糊。”
張神醫說：“或許本該如此呢？”
“你什麼意思？”齊顏被他越說越糊塗。
張神醫嘆了口氣，似乎不願意再往下說了，他直接舉手發誓：“少夫人，我可以跟你保證一件事，我絕對不會讓你忘了自己心愛之人。”
齊顏一頓。
“我發誓。”張神醫說，“若是有違此誓……”
“不用了。”齊顏按著眉心，說道，“我當初既然答應了跟你交易，所有的結果，我都會承受，我只是想在自己……自己還覺得清醒之前，瞭解一些情況。”
“你放心。”張神醫低聲道，“我就是想讓你清醒。”
“什麼？”
“你還有事嗎？”張神醫問。
齊顏道：“沒，沒事。”
“那……”張神醫起身來，看看門口，衝齊顏道，“你要留下來跟我和歐陽吃早飯吧？”
齊顏：“……”
這哪裡是留人吃飯，分明是趕人快走。
齊顏明白張神醫的意思，站起身來：“我跟滿月吃過了，那我們就發打擾了。”
張神醫點點頭：“慢走，不送。”
…………
…………
嘴上說著不送，張神醫跟著歐陽大夫一起將齊顏送出了家門。
目送齊顏上了馬車之後，兩人對視一眼。
歐陽大夫皺了皺，說道：“你差點說漏！”
張神醫說：“早晚的事情。”
“那你就不能晚點說嗎？”歐陽大夫說，“這件事循序漸進，一點一點兒來。”
“我已經很委婉了。”張神醫說。
歐陽大夫按著眉心：“所以說，我當初就不同意你們這麼做！”
張神醫嘆口氣：“餓不餓？”
“什麼？”
“陪我吃飯。”
“你……”
…………
…………
那邊，張神醫拖著歐陽大夫回家了，這邊齊顏坐在車中，若有所思。
“少夫人？”
滿月大打斷齊顏，好奇地問道，“你在想什麼？”
“在想張神醫的話。”齊顏說著，按了按眉心，“我總覺得……”
“覺得？”
“很奇怪。”
“哪裡奇怪？”
“周遭都很奇怪。”齊顏說。
“啊？”滿月眨眨眼，“周遭？”
小丫鬟指著自己的鼻尖，一臉的無辜的表情，聲音還可憐兮兮的：“少夫人，你是說，我奇怪嗎？”
齊顏看著她，撲哧一聲笑出來。
“沒說你。”她抬手揉了揉滿月的頭髮，隨後有陷入了沉思。
“少夫人……”滿月又道，“我們接下來去哪裡啊？”
“書店。齊顏說。
“是啊，是啊！”滿月連忙說道，“昨天因為陶小姐的事情，少夫人，你一天沒去店裡呢！也不知道店裡怎麼樣了。”
“有小林跟周濱在。”齊顏說，“不會有事的。”
“也是！”滿月說道，“小林哥跟周濱哥都很可靠呢！”
齊顏不由笑了。
還真別說，小林跟周濱，特別是周濱，他不愧是張之遠的子侄，經商天賦都一脈相承的，書店因為有他在，齊顏省心多了。
“或許，是他從來齊不該出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