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麼時候睡過去的?”她問張神醫。
“這要問你啊。”張神醫的表情毫無變化,他道,“什麼是夢境,什麼是現實,齊顏,你分得清嗎?”
“我……我現在分不清了。”齊顏抓了抓後腦勺,“所以,我在問你啊。”
“這要問你啊。”張神醫盯著齊顏,說道,“什麼是夢境,什麼是現實,齊顏,你分得清嗎?”
“你……”齊顏終於察覺除了不對的地方,這個張神醫一直在重複這句話。
“這要問你啊……什麼是夢境,什麼是現實,齊顏,你分得清嗎?”
“我……”齊顏心裡咯噔一聲,一種說不出的慌亂,從心底深處瀰漫上來。
張神醫還站在她面前,宛若一具雕像:“……什麼是夢境,什麼是現實,齊顏,你分得清嗎?”
他的聲音像是魔咒,化成一根根細針,往人腦中硬扎!
“……夢境,……現實,齊顏,你分得清嗎?”
“夢境現實……你分得清嗎?”
“不要說了!”齊顏狠狠捂著耳朵,低吼道,“不要說了!”
“夢境,現實……”
“我讓你閉嘴!”齊顏嘶聲力竭,抬手就去推張神醫。
結果,她什麼都沒碰到,張神醫的身體忽然消失不見了。
出現在自己的眼前的場景天旋地轉,變成了一片白色。
齊顏愣怔了許久,才看出眼前的東西是床帳。
“少夫人,你終於醒了?”滿月站在床邊,小聲喊著齊顏,像是怕驚嚇到她似的。
“齊顏?你覺得怎麼樣?”滿月身旁就是謝傅休。
不僅是謝傅休在她床邊,就連平時一施完針就不見的張神醫也在。
“醒了?”他說著,上前幫齊顏把了脈。
“脈象平穩了,已經沒事了。”張神醫說著,站起了身來。
齊顏還沒從剛才的夢境中回過神來,那太真實了,真實到……
她目光發直,聲音嘶啞:“這是夢境嗎?”
“少夫人,你說什麼呢?”滿月連忙說,“你沒做夢,這裡是大公子的房間。”
齊顏轉了轉眼珠,然後緩緩坐起身來。
滿月連忙扶住她。
齊顏暗中用掌心刺了一下自己的掌心,微疼。
是真的,不是夢,齊顏鬆了口氣。
“少夫人,你沒事吧?”滿月道,“渴不渴?”
小丫鬟的話音落下,謝傅休已經將茶水遞了過去:“齊顏,喝點水吧。”
齊顏接過茶盞:“多謝。”
…………
…………
一杯水喝下去之後,齊顏的嗓子好受了一些。
張神醫道:“頭還暈嗎?”
齊顏搖搖頭:“不暈。”
張神醫按了按她的一些穴道:“疼嗎?”
齊顏說:“不疼。”
“覺得噁心反胃嗎?”張神醫又問。
齊顏繼續搖頭。
“好。”張神醫說,“今天的效果很好。”
齊顏不知道到底哪裡好了,她只覺得自己很不好,竟然連夢境跟現實都能分不清。
“趁熱打鐵,明天我們繼續。”張神醫又說。
“什麼?”齊顏一愣:“明天還要施針?”
張神醫點了點頭。
齊顏說:“不是向來都時隔幾天的嗎?”
張神醫說:“這次不能間隔,趁著今日的情況好,明天我們繼續。”
齊顏:“……”
“我明天上午過來。”張神醫交代完,帶著歐陽大夫走了。
齊顏坐在謝傅休的床上,表情空白。
“少夫人?”小滿月看著像是被抽了魂的齊顏,輕輕推了她的肩膀,“少夫人,你還好吧?”
齊顏揉了揉眉心:說:“還好。”
她說著,掃了一眼窗外。
夕照將窗欞染上淡淡的紅,齊顏說:“都已經這麼晚了啊?”
“是啊。”滿月說,“少夫人,你昏迷了一天呢。”
“是嗎?”齊顏不僅看向一旁的謝傅休,有些不好意思,“我在你這裡躺了一天啊?”
謝傅休輕聲說:“你沒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