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謝傅休不由笑了笑,那笑容讓人覺的他是發自內心的喜悅,“我終於能離開酆京了……”
“終於能離開……”齊顏將謝傅休的話輕輕重複了一下,苦笑了一聲,“你好像很不喜歡酆京呢。”
“不是不喜歡。”謝傅休解釋說,“我只是一直沒有離開過酆京,所以,特別想出去看看。”
“現在,你的願望就要實現了呢。”齊顏說。
“是啊……”謝傅休說著,看向齊顏,“以後,我們可能就見不了面了,齊顏,你要學會自己照顧自己。”
齊顏低頭笑了笑,不置可否。
“你既然決定要離開。”齊顏道,“盤纏準備的怎麼樣了?”
“這點你不用擔心。”謝傅休說,“這些年,我還是攢了一些錢的。”
“那家丁呢?”齊顏道,“你總不能自己離開吧?”
“這點,你也不用擔心。”謝傅奕胸有成竹,說道,“爺爺那邊會給我派來一個下人,護送我的。”
“老太爺知道了?”齊顏問。
謝傅休說:“我讓人跟爺爺通稟過了,他也答應了。”
齊顏張了張嘴,一種說不不出的心酸,她以為大公子在謝府裡勢單力薄,沒想到,他完全不用依靠她,已經將事情安排了個八九不離十。
“那挺好的。”齊顏除了這句話,似乎也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些什麼了。
“齊顏,我很開心。”謝傅休說。
齊顏道:“我也為你開心。”
“謝謝。”謝傅休又道,“這些天,我要為離開做準備了……或許,沒時間好好招待你了。”
齊顏聞言,稍稍一頓。
看吧,大公子又在趕人了。
不過,謝傅休就是謝傅休,溫柔在骨子裡,即便是不想跟齊顏多有來往,他也不會明著說出來。
齊顏緩緩閉上眼,按了按自己的胸口。
按理說,她此時的心口應該是疼的……
但是,她竟然沒有多大的感覺,就像是受了傷的病人,她應該痛得死去活來的,但是………大夫給她上了麻醉藥,本應該撕心裂肺的傷口,只有麻木的感覺,感覺不到尖銳的疼痛。
安魂九針……
齊顏有那麼一瞬間的恍惚,甚至,有那麼一剎那,她因為感覺不到痛苦,覺得自己放開謝傅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給他自己,自己也得自由。
只是那麼一剎那!等到齊顏回過神來,想到自己會失去謝傅休,雖然心口不疼,但是那種憋悶的感覺一點點碾壓過來。
她知道自己很冷靜,甚至還能抽絲剝繭地分析自己的情緒。
謝傅休要離開……
她並沒有覺得多痛苦,因此,她不會歇斯底里,不會強迫或逃避,她就是這麼站在謝傅休的面前,看著他。
一種說不清的“固執”鑲嵌在心底,那是一道聲音,那個聲音如此篤定,如此清晰,它跟齊顏陳述了一件事:齊顏不會放開謝傅休,絕對不會。
“齊顏?”謝傅休見齊顏遲遲不開口,甚至走了神,抬手晃了晃手,“你沒事吧?”
齊顏抬起頭來:“我很好。”
“時間也不早了……”謝傅休道,“我這裡還有些事情……”
齊顏頷首,笑了笑,說:“那我不打擾你了。”
“你慢走。”謝傅休說道。
“嗯。”齊顏走出了屋門,然後停住腳步,“大公子,我還可以來看你嗎?”
謝傅休一頓,說道:“可以啊……只不過我……”
“那就好!”齊顏搶在他委婉拒絕之前,開口說道,“那我走了,大公子。”
“呃……”謝傅休還能說什麼,他只能輕輕嘆口氣,送走了齊顏。
…………
…………
齊顏離開朝夕院之後,就往謝家大門的方向走。
滿月跟上齊顏,不由問道:“少夫人,我們不回凌春院了?”
“不回去了。”齊顏說道,“我們直接去店裡。”
“哦!”滿月跟上齊顏,“那我去準備馬車。”
齊顏頷首。
…………
…………
主僕兩人一個往門口走,一個去準備馬車。
齊顏走到門口的時候,好巧不巧的,曹婆子正點頭哈腰地“請”著一個人正往謝家走。
那人是個中年道士,留著兩撇鬍子,手裡拖著一把拂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