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顏閉上眼,忽然說:“安魂九針,是用來治療失心瘋的,沒有失心瘋的人,會怎麼樣?”
張神醫的手微微一頓,銀針沒有刺下去,他皺著眉:“誰跟你說的?”
齊顏道:“偶然知道的,看在我腦袋裡現在還有六根銀針的份上……張神醫,您是不是可以告訴我啊?”
“告訴你什麼?”張神醫說著,手裡的銀針穩穩地刺進了齊顏的腦袋中。
“我……最後會怎麼樣呢……”齊顏問道。
張神醫聲音毫無起伏,說道:“會被治好。”
“我有失心瘋嗎?”齊顏問。
“你的症狀比較特殊。”張神醫說。
“怎麼個特殊法兒?”
“記憶。”張神醫直接說道,“你的記憶,有問題。”
“有什麼問題?”
張神醫有些回答不上來,頓了頓反問道:“這要問你。”
齊顏抿著嘴,說:“我不知道……”
“等治好了之後,你就知道了。”張神醫說道。
齊顏還想繼續問,但是這邊,張神醫已經刺進去了第三根銀針。一種酥麻的感覺,從腦中騰昇起來,齊顏的眼皮子忽然重了起來,像是上一個小秤砣似的。
“知道……”
她的聲音越來越小,直到含含糊糊,聽不見。
知道,還是不知道呢?
…………
…………
齊顏再次醒來的時候,正躺在凌春院的床上,窗外夕陽西下,穿過窗欞,四四方方鋪在地上。
她就這麼昏睡了整整一整日,齊顏抬手輕輕掐了自己下,疼的。
這個看起起來現在是真的醒了,沒有在夢裡。
不過,還是要當心,齊顏暈暈乎乎坐起身來。
“少夫人,你醒了?”滿月聽見了內室的動靜,端著水,走到了齊顏的床邊。
齊顏轉頭看向她,忽然沒頭沒尾地問道:“謝家有謝傅休這個人嗎?”
滿月一愣:“什麼?”
齊顏又問了一遍:“謝家有謝傅休這個人嗎?”
滿月連忙將手背貼在齊顏的腦門上:“少夫人,你沒事吧?”
“回答我的問題。”齊顏一眨不眨地看著小丫鬟。
“當然有啊。”滿月說,“大公子就住在朝夕院啊。”
齊顏鬆了口氣,現在可以肯定了,不是在噩夢裡。
“少夫人,你怎麼忽然問這個問題啊?”小滿月不解。
齊顏笑了笑:“沒事。”
“喝點水吧。”滿月將水遞了過去。
齊顏接過喝了一口,說道:“張神醫在我腦袋上又刺進了一根銀針吧?”
滿月輕輕點了點頭。
“七根了……”齊顏自言自語似的說道。
滿月站在一旁,看著齊顏,沒有接話。
齊顏吐了口濁氣,又問:“張神醫有沒有說自己下次什麼時候來?”
滿月回道:“說要等五天後後了。”
“哦。”齊顏說著,揉了揉眉,“我記得,張神醫說,大公子能站起來了。”
“是啊。”滿月回道,“張神醫是這麼說的。”
齊顏精神一下子飽滿了,一個鯉魚打挺下了床,一邊穿鞋一邊說,“走!要去看大公子”
滿月看了看外面天色:“少夫人,要不吃了晚飯才去吧?”
齊顏迫不及待:“我不餓。”
滿月看著跟小孩兒似的少夫人,連忙跟了上去:“少夫人,你慢點兒,大公子他跑不了……”
…………
…………
齊顏輕車熟路地來到了朝夕院,從凌春院到這裡有些遠,齊顏氣喘吁吁地停住了。
小滿月亙在前一的身後,也一直穿著粗氣。
齊顏沒有立馬推門進去,她站在這裡,竟然生出一種“近人情怯”的感覺來。
也不知站了多久,反正齊顏的呼吸已經均勻下來了。
滿月站在齊顏的身後,見自家少夫人一直遲遲沒有動作,小聲地提醒了一句:“少夫人,天天色不早了。”
齊顏這才回過神來。
“進去!”她深吸一口手,鼓起勇氣,抬手敲門。
不一會兒,門緩緩的開了。
謝傅休坐在輪椅上,看到齊顏,他顯得有些詫異:“齊顏,你怎麼來了?”
“我聽張神醫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