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傅奕妻子的名義,不能對謝傅休太過親近,這樣,謝傅休會遠離他。
這不,兩人還沒說多久的話,謝傅休就委婉地提醒她,時間不早了,你該走了。
齊顏心裡依依不捨,但是面上倒是不顯:“大公子,那我走啦。有空再來看你。”
“沒事,你且忙你的吧,我一個人也挺好的。”謝傅休說著,催動輪椅,將齊顏送出門外。
齊顏撐著嘴角,笑了笑,走出了屋子。
滿月正在院子裡等著齊顏,小丫鬟一人等的太過無聊了,就蹲在了花圃前,看著那些新長花花草草。
“滿月。”齊顏喊了她一聲。
“少夫人。”滿月轉過身,看向齊顏。
齊顏注意到了她身後的花草,夕陽下,一層嬌嫩的綠色,披著片片淺光,精神又可愛。
“這是伽藍寺的花種吧?都長這麼高了?”齊顏說著,不僅看向身後的謝傅休。
“是啊。”謝傅休的輪椅停在門口,說道,“種子發芽之後,長得很快。”
“這次,不會種枯了吧?”齊顏笑盈盈,玩笑似的說道。
“應該不會了。”謝傅休說,“我有按時澆水。”
齊顏走到小花圃前,抬手摸了摸嫩綠的新芽,說道:“只是澆水還不夠的,還要施肥,修剪……”
說著,專轉頭看向謝傅休,狀似無意,大大方方地:“讓我跟你一起照顧這些花木吧?”
謝傅休聞言,沒有立馬回答。若是以往,依照他溫和清雅的性子,一定會點頭同意的。但是這次,他遲遲沒有開口。
這不是默許,而是一種無言的拒絕。
齊顏一直等著他的回答,結果只等來一道軟刀子。
“時間不早了。”謝傅休說,“齊顏,你早些回去吧。”
又在趕人了。
齊顏深吸一口,將灌鉛的心口向上提了提,然後才說話來:“那我走了,大公子再見。”
“再見。”
…………
…………
從朝夕院離開,齊顏頭也不回地往凌春院走著。
滿月雙腿捯得飛快,緊緊地跟在齊顏的身後,她能感覺到齊顏的壓抑與鬱悶。跟了齊顏這麼久,小丫鬟知道,現在少夫人想要靜一靜。所以,她一路上沒有多說一話。
直到了凌春院,滿月才說出了第一句話:“少夫人,吃點東西再休息吧。”
齊顏心煩意亂,說道:“我不餓。”
“可是……”滿月正要勸她。
“對了。”齊顏忽然問道:“謝夫人找來跟蹤我的那個人,你安頓好沒有?”
滿月一頓,回道:“安頓好了。”
齊顏說:“你把他人帶過來。”
她得再給自己找一點兒事情做,不然容易胡思亂想。
“我這就去找人。”滿月說,“不過,少夫人,在此之前,您還是吃一些東西吧。你都幾乎一點沒吃東西了。早上也就吃了一點點……”
“好,我吃。”齊顏說,“你去把帶過來。”
“好嘞。”
…………
…………
齊顏答應滿月吃午飯,滿月去將那個跟蹤齊顏的人帶來。
小丫鬟動作力利索,很快就將那人帶到了凌春院。
此時,齊顏也吃完晚飯。
那個跟蹤他的下人,幾日不見,瘦了一大圈。
“拜見少夫人。”那人弓著肩膀,衝齊顏行禮。
“起來吧。”齊顏道:“我一直沒問,你叫什麼名字來著?”
“小人馮六兒。”
齊顏頷首,說道:“你這幾天,在謝家過的好嗎?”
“多虧了少夫人的幫襯,我過的很好。”馮六感恩戴德地回道。
他之所以對齊顏這感恩戴德,事情要從前些日子說起了。
當時在謝夫人的延寧院,馮六與齊顏“對質”之後,就失去了價值。按照謝夫人的意思,這種見錢眼開的不忠之僕,就該趕出謝家。謝夫人也這麼做了,但是,她不知道,齊顏讓滿月暗中將人保了下來。安排在了洛姨娘的院子裡做小廝。
馮六本就是賣給謝家的奴僕,若是被趕出謝家,他就是黑戶,很難在酆京立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