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部分(2 / 4)

小說:死亡拼圖 作者:打倒一切

迤邐伸展、礁石巨巖猙獰錯列的荒涼海岸,是西班牙東北角的“布拉瓦海岸”,正適合當做一個行刑的場所。而它也只有這種用途,

他現在已經能看見她了。透過驚濤拍岸的轟然巨響,他也能聽到她了。

她正在發狂似的拼命跑著,嘴裡還用著捷克語歇斯底里的叫喊。“哈洛克!哈洛克!齊維多!哈列斯坦!德拉斯!哈洛克!”那些本該來接她的人名。

她滿頭的金髮映在月光下,狂奔的身影被身後五十碼遠射過來的強烈探照燈光捕捉住,照得絲毫畢露,無所遁形。千鈞一髮的槍聲爆響剎那,她突然摔了一跤;子彈的銳嘯將夜色粗野的撕裂開來,落彈把她四周的沙灘和野草打得彈跳迸射,幾秒鐘內她即將殞命。

他的愛人也將一去不返了。

他們正在俯瞰“摩爾道河”的山丘上野餐。沿著這條河上行駛的船隻,將河面勾畫出無數航跡水紋。午後晴朗的天空裡,瀰漫著由下方工廠吐出的濃煙,將遠山遮得一片迷濛。

哈洛克望著這片景象時,心裡不禁揣想到吹過捷克首都布拉格上空的微風,不知是否能夠將這些濃煙吹散,好讓他再望到那些遠山。

他的頭枕在珍娜的大腿上,修長的雙腳伸展出去,正好觸著她帶來的野餐籃,那裡面裝滿了三明治和冰涼沁心的甜酒。她坐在草地上,背倚著一棵樺樹的光滑樹幹,用手摸著他的頭髮;她手指輕輕的繞過他的臉龐,溫柔地描出他的雙唇和頰骨。

“米海,親愛的,我剛才正想著呢。你穿的這身粗絨外套和深色長褲,還有你那一口標準的英語,一定是你從讀大學的時候,就養戍的習慣吧?就跟你現在雖然已經把姓改成哈洛克,可是卻仍然可以聽得出來你原先的捷克姓,是叫赫維裡柯的道理,完全一樣吧?”

“我倒不認為它們具有什麼涵義。這只是習慣成自然,穿久了、習慣了,就變成象制服一樣脫不掉了,並不具有任何其他的‘自衛’涵義在內。”他笑著摸她的手,“何況,大學生還也是老早以前的事了。”

“老早以前,就跟你以前在捷克——就在這群山之下——所經歷的那段日子差不多,對不對?”

“對——是差不多——就發生在那下面。”

“正好被你碰上。我可憐的愛人。”

“那都是歷史了,我反正算是是活了下來。”

“許多人卻沒有。”

金髮女人爬起來,旋身奔過沙灘向右方撲,拉扯住野草,暫時躲過了探照燈數秒鐘。她朝著海灘上方的土路奔,躲在黑暗裡,忽蹲忽竄著前行,藉著夜色的漆黑和高大的野草隱匿她的身軀。

沒有多大用處的。

躲在土路上方兩棵樹間,身穿黑毛衣的高大男子這麼想道。他不久以前也曾經和現在這樣,冷眼從高處俯望著下方的情景,望著她。那時她並不象今晚那樣驚恐,她一直很冷靜自恃,端莊出色。

他躲在漆黑一片的辦公室裡,背靠牆壁,將窗簾緩緩拉開,小心翼翼的,把臉孔—寸寸湊到玻璃窗上。

他可以看到她正昂首闊步的走過下方燈火通明的庭院,她腳上的高跟鞋有如軍隊行進般的敲響院中的石板地磚,蹀蹀聲迴盪於四周建築的石牆上。那些警衛全都隱立在陰暗之處——就象身穿蘇聯軍服的傀儡。他們紛紛轉頭目送她,帶著欽慕欣賞的眼光,看著她從那棟外有鐵欄杆圍繞的大灰色建築——布拉格秘密警察核心一走出來,走向銅牆鐵壁中間開的那兩扇鐵門。他們欣賞的眼光之後,所隱藏著的思想,卻可以一目瞭然:這名女子可不是什麼一般普通加完夜班簽退的女秘書,這是一名隨時有權出入秘密警察總局,接受秘密警察頭子面授機宜的高階幹部。

當然還有其他人在盯望地——從其他那些漆黑一片的窗戶後面。只要她自信的步履稍有遲頓,剎那間的略一猶豫,馬上就會有一隻電話被抓起來,下達出扣留她,不准她走出那道鐵門的命令。這是難免會碰上的尷尬場面。照理講,秘密警察頭子們的親信,是不應該受到這種待遇的,然而基於“保防安全”的優先考慮。所有對她的懷疑,都是理所當然的。而懷疑的標準。就是取決於一個人的舉止外表,完全視外表而決定一切。

沒有遲頓,沒有猶豫。她正在把情報帶出去……帶出去了!他們辦到了!

他突然感到胸口一陣絞痛,卻很明白這是什麼原因才引起的:恐懼、單純、生硬、令人作嘔的恐懼。

也就在胸口絞痛發生的同時,他墜入了回憶——回憶中的回憶。

當他俯望著她走出去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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