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能有什麼需要,就需要一張回家的機票。
第18節,
過了沒多會兒,值班經理來到了大廳,她安慰我說彆著急,一定想辦法力爭讓“lover”和“husband”一起走,這回我終於明白了,原來這個經理一直認為我們是三個人。看來這裡有誤會了。原來中文裡的愛人和丈夫是一碼事,可英文裡的lover是情人的意思。我在電話裡開始說和你愛人自助遊,後來又說丈夫不會說英文,不能單獨走,這可不是三個人嗎?我忙跟經理解釋說,只有我們兩個人。這時北京的朋友來電話說,香港國際航空公司已經給吉隆坡機場聯絡,請他們盡力幫助解決。經理說已經和此次航班聯絡過了,全部客滿,其實應該是99%,因為我這還有一張票。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等到飛機起飛前15分鐘,還有未到的乘客就可以讓我們上。也就是說,只要再有一個人來不了,我們就可以一起走了,可這種機率太小了。我太瞭解老伴了,他一定會讓我先走,他在機場蹲一宿。因為語言問題,這一路上對外打交道全是我一個人。人生地不熟,還是異國他鄉,我又怎麼可能放心把他留下,而最後爭來爭去的結果,肯定是兩個人都走不了。_米_花_書_庫_ ;www。7mihua。com
愛就是心痛,當你心疼一個人的時候,愛就在你的心裡了。愛人的疼就是你的心疼。愛有時候也不需要太多,只需要一個動作就夠了。而有時候,看似平常的一個舉動,卻是使奇蹟發生的最大力量。
記得在去尼斯的時候,因為法國鐵路工人大罷工我們坐的火車中途停開了,把我們撂在了義大利邊境的一個小站上,車廂裡寥寥幾個人,一下車就都走得沒影兒了,問車站上的工作人員吧,都不會說英文。我急得像沒頭蒼蠅死的亂轉。還算運氣,碰到一個車站的員工正向外走。我連忙走過去,連比帶劃地向他講明情況,看來這個小夥子在學校一定是個好學生,他居然聽懂了我的話。他告訴我售票視窗已關了,但七點鐘還有最後一趟火車去尼斯,於是立刻帶我去辦公室。因為是小站,這裡只停三分鐘,我去辦公室的時候,老伴則留在原地照看行李。買了票一看,已經是6點53分,加上火車停的時間也只有10分鐘了,而剛才我們走過的距離正好用了近10分鐘,站臺在這邊,老伴必須穿過隧道繞過鐵柵欄才能過來。我回去已經來不及了,只好打著手勢高聲喊著,讓老伴從地下通道過來。他拖著箱子不可能走得很快,還要從隧道爬上站臺。火車進站了,那三分鐘的等候簡直像生命的煎熬,只是還沒熬過去,火車就慢慢啟動了,在那一瞬間感覺心裡的血都要從這個口子冒出來了。因為我看見老伴拉著箱子,弓著腰使勁向這邊奔,也就約有100米的距離了,哪怕再有一分鐘他就能趕到了。這生命攸關的一分鐘啊!我不能把老伴一個人留在這兒,我也不願在這荒郊野外小站上兩個人孤零零地渡過一個危險的夜晚。可是已經陷入絕境的我還能幹什麼呢,大腦一片空白,不知道出於本能還是什麼潛意識的力量,我居然幹了一件到後來都不明白的蠢事。我雙手抓住火車門的把手同時大叫:“stop,stop(停車,停車)。help,help(救命,救命),”就算司機和列車上的人都聽不懂英語看我這副拼命的樣子也能明白了,車廂的門居然拉開了,一個年輕的姑娘和幾個乘客同時向司機嚷著什麼,她還跳下車來,幫我拉著火車門,是的,我用了拉著火車這個詞兒,火車還能拉著不讓開,這件不可思議的事畢竟發生了。火車也奇蹟般地停了下來。是因為我對老伴生死相依的深愛,還是那年輕姑娘捨己助人的大愛,感動了冥冥中的神靈,保佑了我們。我相信,在這個叫Bordighera的小站,那列火車的司機和那個小夥子以及目睹這一切發生的乘客們,一定不會忘了2009年6月那驚心動魄的一刻。因為火車是在一片驚叫聲中停下來的。而當老伴衝進車廂,我已經再也沒有力氣站立了,一下癱坐在地上。
第19節,
俗話說“喜極而泣”是對的。按說老伴也上來了,應該高興才是,可眼淚就是不爭氣的流下來,我抱著老伴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場。車廂裡一瞬間寂靜了,在“眾目睽睽”之下,我就這麼盡情地哭著。有人輕輕走過來,遞給老伴一包餐巾紙,讓他為我擦拭淚水,有兩個小夥子幫我們把行李安放好,還有幾個婦女一個勁兒地示意老伴把我從地上扶起來坐在座位上去。淚眼的模糊中,我看到了,也更感受到了每一個乘客的關愛之情。我不好意思的從地上慢慢站起來,向大家深深地鞠了一躬。我擁抱了那位姑娘,我竟忘了問她的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