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悅出來的時候,榔頭和肥龍已經走了,當然,仍然沒付賬,老規矩,錢從保護費里扣。魚悅望著遠處的身影,眼睛裡閃出一絲羨慕,這樣的活著也許真的不錯。
田葛趴在醫院解剖室外大吐特吐,這是第三次來了,但他仍然吐得臉色蒼白。奉遊兒靠在解剖室外面同情的看著他,這孩子留下心理陰影了。
解剖室內,一具被撕咬成碎片的木實驗獸的殘骸,還有胎衣被反覆解剖、檢驗。腐爛了很久的野獸的屍體,散發著令人窒息的臭味。
“覺得厭惡?”奉遊兒從一邊的臺子上拿過紙巾盒遞給田葛。
田葛點點頭,大力的扯下一團紙巾,他一邊擦嘴巴,一邊繼續幹嘔。
“那是位好母親,雖然她是實驗獸,人類的母親會拿自己的軀體餵食孩子嗎?”奉遊兒突然說了句。
田葛看了他一眼,覺得他的問題很奇怪。為什麼不能?人類是比野獸更加懂得感情的吧?
奉遊兒隔著玻璃窗看著實驗室裡面,沒再說話。大約半個小時過去,法醫從屋子裡出來,煞白著臉遞給奉遊兒一份檢驗報告。奉遊兒看了一會,臉色也白了:“你確定?”他盯著法醫問。
法醫肯定地點點頭:“最少四隻,而且,這不是最壞的訊息。”
奉遊兒合起檢驗報告,雙眼凝視著前方,他伸出手對田葛晃悠了下:“煙!”
田葛很少見到這位奉遊兒先生一本正經的樣子,一剎那,那個人和自己的距離真的好遠。他從懷裡拿出香菸遞過去,幫他點上。
奉遊兒面色凝重地吸了一會煙,把只燃燒了一半的菸頭丟在地上,拿腳重重地碾磨了幾下,然後伸手開啟耳朵上的電話,語氣依舊那個痞子樣:“是我,恩,沒死呢……扛不住了,你們打報告吧,那個玩意,進化了。現在的我,恐怕不是它的對手……哼,沒開玩笑,說起來……人類,人類才是該被大自然滅絕的吧?都上千年沒改變了。好了,好了!報告完畢,我等你們來。”
醫院秘密解剖室的走廊,田葛慢慢跟在奉遊兒的身後,突然,他快走幾步,擋在了奉遊兒的前方:“告訴我,我希望知道真相。”
奉遊兒深深凝視著面前這個一臉堅毅的男人:“知道真相又如何?”
田葛猛地抓住他的衣領,把他推到一邊,脊背撞擊走廊牆壁,發出沉悶的聲音。
“我為了這個,到現在都無法摸醫器,每一天,每一天我都無法入眠,我幾乎死在它們手裡,沒有人能比我更清楚那東西的可怕,它根本不怕樂醫 ,它根本是在玩弄我。 我要知道,知道一切,不然我就完了,就完了。知道嗎?求求你,告訴我……”
沉默半響,奉遊兒拍拍他抓在自己胸前的手:“哦, 請我吃飯,我就告訴你。”
“呃?”田葛被他的輕而易舉驚呆了。
幾個小時候後,一家兒童甜食店,田葛無奈的儘量把身體縮在窗簾後。就在他的面前,奉遊兒吃到第十二隻香蕉船。他是鐵肚子嗎?店鋪裡,一些小朋友捂著嘴巴笑著,真是的,那麼大了,還吃兒童套餐,真不害臊。
奉遊兒完全不覺得害臊,他美的的冒泡,心情好得開始哼曲調。田葛終於按捺不住了,他按住奉遊兒還要叫餐的手:“先告訴我,再吃。”
奉遊兒點點頭,從桌子上拿過一張選單,扯了一頁,拿起一邊的兒童畫筆,刷刷刷!飛快的畫了幾下,丟給田葛。接著他回頭:“麻煩你,漂亮阿姨, 我還要個香蕉船……”
田葛接過那張紙,紙上畫了一條直線,直線上畫了三道長短不一的豎線。這是什麼啊?田葛憤怒了,他把紙“砰”的拍回桌面憤怒的喊:“你在玩我嗎?”
奉遊兒無辜地眨巴下眼睛,突然抱住送香蕉船的服務員:“阿姨,爸爸欺負我……”
商店裡所有的人都大滴,大滴的冒著冷汗。田葛滿頭黑線地拿出錢包,丟了一張大鈔在桌面,拽了奉遊兒就走,奉遊兒很是不甘願地用撒嬌的語氣哀嚎:“我……我的香蕉船……!”
午後的天氣,說變就變,一場沒有預兆的瓢潑大雨突然落了下來,街角的賣飲料的太陽傘下,奉遊兒和田葛雙雙蹲在那裡,買飲料的收了攤子跑了,此處非常安靜。
田葛瞪著奉遊兒,眼睛裡壓抑不住的憤怒,他從口袋抓出那張破紙丟到地面,飛濺進來的雨水,迅速打溼了它,不滲水的畫筆畫出的橫豎線條在溼漉漉的紙上特別的鮮明。
奉遊兒嘆息著搖頭:“好了。好了。我說!”
25樂醫精神值對照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