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者共工與顓頊爭為帝,怒而觸不周之山,天柱折、地維絕,天傾西北,故日月星辰移焉;地不滿東南,故水潦塵埃歸焉。
——《淮南子;天文訓》
呼巴次楞不是共工大神,呼巴次楞是一頭發了狂了野牛:“通!”
一聲沉悶大響,大地也在震顫:“譁——”
全場譁然。
無禪也不是那不周之山,無禪只是一塊小石頭,生了根。
“叭咪——”呼巴次楞竟是被他彈開,或說彈飛,橫著飛了出去:“?耍 ?p> “撲通!”便就一屁股坐倒在地,目瞪口呆!
人何其壯,勢何其猛,那一撞直有萬鈞之力,仍是半點奈何不得無禪:“呼巴,不打了,你是打不過無禪的。”
眾人注目,一時無聲。
這一句,呼巴次楞終於聽懂了,或說呼巴次楞,看懂了:“呼——巴——次楞!”好厲害,好厲害的一個對手!好好玩,好好玩的一個遊戲!怎無人,怎無人再為呼巴次楞歡呼!呼巴次楞,呼巴次楞為自己歡呼!呼巴次楞嗬嗬大笑,起身,指了指無禪,又指了指自己:“呼巴!次楞!”意思就是:你,很強,我呼巴次楞,也不弱!
無禪不知,呼巴次楞的真正實力不止於此,遠遠不止。
方殷搖了搖頭,方殷聽得見那一聲來自心底的沉重嘆息:“呼巴次楞!老兄!”
那眼中的狂喜,那濃烈的戰意,方殷見得。
以及三分狡詐,那是呼巴次楞。
“嗷嗚!”呼巴次楞第三次撲了上去,終是化作巨大的狼,呼巴次楞!
狼性,是兇狠而又狡詐的,狼性,是強韌而又堅忍的!
呼巴次楞當頭抓下,化掌為爪:“呼——”
無禪以臂去格,仍是一式歡喜羅漢,無論如何,無禪不懼。
空。
落空。
盡數落空。
呼巴次楞已經改變了打法,見他抬手便就收爪,抓抓抓抓,左抓右抓,猱身半展臂,形如猿戲猴:“嗷嗚!嗷嗚!嗷嗚!嗷嗚!”不以力敵,以巧破力,呼巴次楞是要抓住他,然後,撕作兩半!巨大的身軀,靈活的手腳,這也是呼巴次楞,呼巴次楞以最原始、最本性、也是最最有效的辦法,搏殺!
片刻呼巴次楞已出百餘爪,盡數落空。無禪仍以歡喜羅漢之式相應,一一落空。呼巴次楞也很快,而且眼睛很尖,呼巴次楞無招無式,卻也渾然天成!何為招式?招式本無。天底下所有的武功招術都是演化出來的,於天地萬物。道的極致,便是有無,而武道的至高境界不外如是:還歸本真,無招。
無招,也是有招,不分高下。
二人在戰,萬人在看,在場盡多內行人,也知這場好戲不過是——
剛剛開始。
無禪不耐。
呼巴還是不服,無禪要讓他服。
無禪停手。
無禪說停就停,又作騎馬蹲襠!
呼巴要抓無禪,無禪便給他抓,無禪要讓他心服口服:“來!”
說來話長,不過剎那!
一隻巨掌,搭在肩上,呼巴次楞大喜:“嗷嗚!”
一推!不動!
一扯!不動!
呼巴次楞一楞,便就收手,一掌掃出:“砰!”
正中頭面!無妨!
換過一掌!無妨!
出拳!一拳擂胸!通!無妨!
夠硬!再來一拳!通!無妨!
呼巴次楞又是一楞,便就使出真正殺招,摟臂抱腿,撕!裂!
一般無用。
“兩腿平行蹲立,腳尖平行向前。兩膝外撐,膝不過足,胯向前內收,含胸拔背勿挺胸,胸平背圓,兩手若抱球,頭頂如線懸,這樣——”
正是騎馬蹲襠,普普通通的騎馬蹲襠,實實在在的騎馬蹲襠,無禪只以一式騎馬蹲襠,任呼巴次楞左右撲擊前後折騰,我自巍然不動。那一時,眾人無不驚奇可說驚悚,無禪的武功,究竟高到了什麼樣的地步?那一刻,方殷想到了許多,多年前那一方小小世界,院裡,一幕幕再度浮現眼前:“蹲好!盞茶時分!”
撕作兩半,開玩笑了:“嗷嗚!”
呼巴次楞又驚又喜又駭又怒,終於忍不住一口咬了過去,咬在無禪小臂:“嗷——”那是一種奇妙的聲音,眾人眼睜睜看著一張大嘴吞了半條手臂,只覺心肝兒齊齊一顫霎時億萬寒毛倒豎:“噝————————————”一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