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師叔,我爹爹說你才高八斗,不如我們來——”
袁嫣兒繡了幾針抬頭一笑,眨了眨大眼睛,模樣頑皮又嬌憨:“對對子!”
宿道長微笑搖頭,表示不會。
“來嘛來嘛!”小姑娘也開始撒嬌了,嘟著嘴巴身子扭來扭去,就像往常對著自己爹爹那樣:“師叔騙人,人家知道你會嘛!”
宿道長抬頭望天,不作理會。
此人非常之不解風情,有如一根又傻又笨的木頭!
方道士冷哼一聲,將一根木頭立好,咔嚓一下劈作兩半!
是了,這邊放著一個風流大才子不理睬,偏生去找一個傻木頭對對子,八斗?甚麼八斗九鬥,哼!這可真是不像話!
甚麼又是對對子?
“呆頭鵝,你來對好不好?”
“好!”
呆頭鵝心下竊喜,一個好字幾乎叫了出來!
可是呆頭鵝根本不知道甚麼是對對子,所以等到高興勁兒過去,又茫然地瞪著大眼發起呆來了:“上對下,天對地,黑對白來高對低,早對晚,老對少,呆頭鵝對——嘻嘻!”袁嫣兒咯咯嘻笑,聲若銀鈴脆又響!原來這樣,很容易啊!呆頭鵝恍然大悟,連連點頭表示自個兒學會了!他是神情振奮躍躍欲試,小姑娘卻知道他是個大草包,小姑娘吐了吐舌頭看向一旁:“青雲你說,呆頭鵝對什麼?”
呆頭鵝愛對甚麼對甚麼,又關本馬甚麼事?小青馬撲嚕嚕打個響鼻兒,高高昂著頭顱的的的的跑開了。
“呆頭鵝對馬尾巴!”
方大才子忍無可忍,終於臉紅脖子粗地憋出了一句,又撓著頭呵呵傻笑。
“不對不對!”小姑娘搖頭笑道:“這個不好,聽我的,呆頭鵝對毛腳蟹!”
哪裡不對?哪裡不好?甚麼毛腳蟹?
方老大茫然不解,一臉困惑,毛手毛腳傻乎乎的樣子,果然既像呆頭鵝又像毛腳蟹。
小姑娘咯咯嬌笑,一時粉面含春眼波流轉。
毛腳蟹卻是給她笑得更毛了,張著嘴巴兩眼發直又變回一隻呆頭鵝!
袁嫣兒瞅他半晌,猛地眼睛一亮:“有了!你聽著——愣小子砍柴,木人砍木頭!呆頭鵝,你來對一對?”既然愣小子,說了是木頭,呆頭鵝又怎對得上?呆頭鵝這次徹底傻掉,一時呆呆拿著斧子。木頭也忘了去砍!自然他是對不上,小姑娘倒也沒指望他能對上,小姑娘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本就說給旁邊那個大笨鵝聽的——
“宿師叔,不如你來對上一對?”
“宿師叔?”
“宿師叔——”
“師叔師叔,好不好嘛好不好嘛!”
大好美色在前,嬌聲軟語在後,宿師叔還是無動於衷,方道友可是給她叫得魂兒都沒了!這個宿老大太不像話,你會就是會,不會就直說,這般拿著架子故作高深幹甚麼!哼哼,馬尾巴,你不用求他,對付這種驢脾氣的人就得:“妖道!快說給她!”方道士一躍而起,上前惡狠狠地揪住衣領,拿著斧頭架在他的脖子上:“說!”
“啊喲!呆頭……”袁嫣兒見狀驚叫一聲,瞪大眼睛愕然看過去!
“你瘋了麼?”宿道長無奈道。
不錯!方道士瘋了,方道士沒法兒不瘋,方道士連連冷笑只不說話,堅決地將手中斧頭架在宿道長的脖子上面,看樣子為了心上人哪怕赴湯蹈火也是在所不辭了!殺個個把兒人自也是不在話下了!沒辦法,只有這一招兒,宿老道向來軟的硬的通通不吃,要他開口只有上去拿命拼了!眼瞅著要是真個不理他,這渾小子只怕真會一斧子下去將宿道長當木頭劈了,宿道長只得打起精神勉強應對。
宿道長一笑指道:“愣小子,對子就在那裡,你看——”
愣小子扭頭兒向那裡看去,那裡有一個驚呆了的傻大姐:“傻大姐繡花,笨手繡笨腳。”
“甚麼,傻大姐?豈有此理!”眼看自己的心上人給他說得如此不堪,方老大登時怒了,高高舉起斧頭便要給這惡人來個一死百了:“嘻嘻,對得很好呀!”袁嫣兒拍手笑道:“可是師叔,這句話應該放在前面才合適!”宿道長點頭笑道:“自是在前,愣小子向來都是把傻大姐放在前面的。”袁嫣兒臉上一紅,低頭忸怩道:“師叔可別亂講,嫣兒,嫣兒……”
“你別理他!哼,這人向來胡說八道不知死活,笨得不像話!”
“再來再來——”
袁嫣兒嬌笑開口,也不理會胡說八道不知死活笨得實在不像話的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