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誰個?那又是無禪,如若不是無禪,無禪怎會見得?那一刻無禪聽到的是寂滅的聲音,那一刻無禪體會到了虛無的感覺,那一刻似是千千萬萬年直似無窮無盡的漫長——
轟嗡!
那是一個夢,就像往常一樣,無禪想通了。
一下子就,想通了!
和尚!和尚!頂天立地的小和尚!和尚!和尚!無禪的氣力又回到了身上!無禪身立厚土頭頂青天,無禪雙拳緊握力量蓬勃!是的,是的,無禪胸中的怒火還在燒著,轟轟烈烈燒得更旺了!無禪有血有肉更有七情六慾,怎不嗔意大作!是了,是了,無禪還有事情要做,佛佗怒時亦作獅吼,斬妖除魔滌盡醜惡!還有人麼?還有人麼?怎就沒人!還有無禪!
無禪來了!
無禪一步踏出,眾人紛紛讓路!
無禪大步向前,前方一條大路!
一時很安靜,人們都在看著無禪,訝然更是愕然——
片刻走到臺前,無禪一手搭上臺面,輕輕一撐,縱身一躍而上。
臺高七尺,不高不低,這一下瞧來毫無花巧,並不出奇。
正如無禪一樣,並不出奇。
然而當下又是轟然一陣歡呼,瞬間聲浪大起,眾人紛紛大叫:“比武!比武!”
無禪直直走向那人,立定,雙目直視:“這不好!不好!”
這是無禪說的第一句話,那人自是司徒文武:“小和尚,你說甚?”
“你不對!不對!”無禪定定道。
這是無禪說的第二句話,司徒文武微微一笑,和顏悅色:“小禿驢,你想死麼?”無禪挺身而立,雙目炯炯:“你用針射人不對,你那樣做不好,你要給人賠個不是才好,才對!”司徒文武輕嗤一聲,哈哈笑道:“喲,好威風啊!你倒說說,這不是怎生賠法兒?”無禪點了點頭,認真說道:“阿彌陀佛,罪過罪過,嗯!就是這樣!”
眾人驚呆,又靜下來。
司徒文武四下望望,兩手一攤:“人呢?”
無禪四下看看,呆住了。
可不是,人都走了,給他傷了的人都走了,去冶傷了。
這是一個傻和尚,幾句話間便露端倪,非但司徒文武看出來了,每個人都看出來了。
無禪呆呆立在臺上,又不知道該怎麼辦了:“這,這,無禪,無禪……”
司徒文武不再理會,側身,注目,意味深長地笑了:“賢妹,你適才,說甚?”
“我要他!我要嫁給他!這!個!和!尚!”牡丹姑娘斬釘截鐵,一字一句說道。看罷,看罷!這就是牡丹姑娘,敢愛敢恨的牡丹姑娘,一旦認定絕不反悔,要的就是這個和尚!語出驚人,眾人再一次驚呆,而這一次無禪終於聽到了,並且聽得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當然也是徹底糊塗了:“啊?”
這分明就是一個傻子,而且是傻到家的那一種,傻到頭髮長出來都不知道剃的!牡丹姑娘當下又是心喪若死,只覺有苦難言鬱悶已極!當然,這個長著頭髮的傻和尚不是牡丹姑娘的真命天子,完全不是!牡丹姑娘原本就從頭到腳一丁點兒都沒看上他,而他,只是危急關頭聰明的牡丹姑娘想出來的一個計策,一個權宜之計——
既然和尚,那就不能娶媳婦,既然和尚不能娶牡丹姑娘,那麼牡丹姑娘嫁或不嫁都是一樣的。這是牡丹姑娘的邏輯,牡丹姑娘只是說說而已,無禪和尚之於牡丹姑娘根本就是無奈之中的,一個沒有辦法的辦法。但見美人一意要嫁,那死和尚竟然無視,牡丹姑娘心裡也是有些奇怪,更有些生氣了:“喂!那和尚,你是傻的麼?”
“啊?”
“傻子!傻子!我說的話你聽見了沒!”
“啊?”
“豈有此理,甚麼東西!我說我要嫁給你,聽明白沒!”
“啊?”
牡丹姑娘不說話了。
完全就是對牛彈琴,牡丹姑娘無話可說。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眼見一朵大好鮮花硬往牛糞上去插,而那牛糞竟然不解風情一臉茫然的樣子,眾人大笑!每一個人都在笑,無禪也是笑了,無禪劃拉著頭上粗硬扎手的頭髮,咧著嘴笑得很傻。大夥兒都高興了,無禪也就高興了,無禪不知為何而笑,但無禪笑得一般開心開懷:“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司徒文武!”
司徒文武一直都在笑著,忽然就不笑了,更是臉色變了!陳平大喝一聲,怒目而視:“你在做甚!”司徒文武冷哼一聲,復又面對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