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禪!無禪!沒良心的死和尚,我的,相公啊!”
牡丹女俠掩面淚奔,奪路而走,把所有的驚竦震撼都留給了方道士。
方道士很長時間都沒有回過神兒來,呆呆立在半山腰,石階上,就像一隻傻鳥兒。
但方殷並不知道自己死裡逃生,這回真正是白白撿回了一條命!以牡丹女俠的性格、武功、智謀、以及旺盛的鬥志,若非是新一代的朱雀神刀和霸王神鞭還沒有打造出來,方道士今日絕對已經是橫死當場,慘被鞭屍了。方道士便是死了也是不冤,因為牡丹女俠生平最恨的就是臭道士,死雜毛——
因為她的老弟,牛大志。
但牡丹姑娘也不知道,這一回是大水衝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識一家人了。這個道士可不是一般人,他是無禪的義兄,也就是牡丹的大伯哥!所謂長兄為父,那是絕對不能小視,按當時的叫法兒牡丹要叫他伯叔,等若大輩兒的!牡丹姑娘這是看走眼了,因為無禪和尚跟她提過多少回他的方殷大哥了——
兩人就此錯過,後會遙遙無期。
四下冷冷清清,又是空無一人,山中亦無誦經之聲,只有蟬聲鋪天蓋地。
城門失火,殃及池魚。方道士是一個聰明人,思及那紅衣美女之霸道兇猛,便已明白了這南山禪宗何以落得如此境地。
方殷搖頭,嘆氣,覆上南山。
山上。
——走過寬闊廣場,走過鬆柏青青,走過佛壇上的闌干,走過南山禪宗的匾。
匾是走不過去,匾就掛上山門之上:南山禪宗。
山門緊閉,而那一座雄渾厚重的大雄寶殿,飛簷斗拱黃琉璃,凌於青牆之上。
“通!通!通!”方道士在敲門。
沒有人。
“有人嗎?”方道士在叫門。
“沒有人——”有一道細小的聲音,極為警覺極為聰明地回答道。
於門縫之中,透出一抹光亮。
“小和尚!快開門!”方道士大喊大叫:“你不用怕,母老虎走啦!”
“啊?”那小和尚極為失望地問道:“走了?真的麼?我說這老半天也不見人——”說不得,原來這是一個凡心大動的小和尚,一直在門縫兒裡偷瞧大美女來著:“我早就跟無禪師兄說過,女人是老虎,只能看不能碰的!還摟著親嘴兒,哎!這可真是,真是,噝——”耳聽他嘟嘟囔囔說個沒完,方道士極為不耐:“少廢話!我就是來找無禪的,你快開門!”
“我不開!不開不開!師叔祖說過,沒有暗號兒,誰也不能進來!”
“暗,暗號兒?”
“是的,你要說暗號兒,我才可以放你進來。”
“我沒有暗號兒,我只有明號兒!”
“明號兒?那是甚麼?唔,你可以說來聽聽。”
“名號就是,方殷!”
“放屁!”
方道士大怒,當下一腳踹過:“通!”
“撲——”沒成想裡頭報之一屁,其臭無比!
方道士掩鼻而退,心驚膽寒:“好歷害!說來就來,服了你了!”
更沒成想,門竟開了:“哈哈!你中計了!”
只見一個小和尚,生得白白又胖胖,小鼻子小眼兒小手小腳兒,配上五短身材格外討巧:“本仙人騙你的,根本就沒有暗號兒,哈哈!傻子!”方道士無語,仍自捂著鼻子,驚魂未定:“呼!呼!呼——”小和尚點了點頭,忽又嚴肅指點道:“你是方殷,我知道,無禪師兄經常提起你的,說你是他大哥!”
那一刻方殷很是感動,無禪就是無禪,無禪沒有忘記方殷!
“但是!你聽好了,我說的是,但是!”小和尚挺胸抬頭,義正詞嚴地說道:“就算你是無禪師兄的大哥,也跟本仙人一個屁的干係也沒有,所以!嗯!還是不得擅入!”方道士哭笑不得。世人多奇異,自稱神仙的也不只有上清峰頂老仙人一個,而這小和尚天真無知肥白可愛,拿來逗逗樂子解解悶兒倒也不錯——
對付這種傻了吧唧的小和尚,方道士再也拿手不過:“哇!原來你是仙人吶!了不起了不起,無敢問仙人仙號?又是哪路神仙?”這下可是問著了,那仙人不但是個神仙,而且是個大有來頭的!當下面露喜色,點頭示以嘉許:“嗯!你這人不錯!我就告訴你罷,本仙仙號無能,正是天上神仙下凡,天上——”
說著一指天上:“下來的!”
這就是無能,這也必須是無能,與傻瓜無禪並駕齊驅,號稱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