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理道,雙手斂後狀似勝券在握,事實上擋他的點穴時,因為怕來不及,所以什麼防備也沒有設上就冒然擋下,害得她的手掌吃痛,不由得偷偷在身後揮動,聶淵玄見狀,蹙起眉悄然揉著她發紅的掌心。
聶六的視線從她豔若桃花的美顏移向她身後戴著面具的聶淵玄,隨即搖頭否定自己心裡的想法。
“淵玄,她是你學生?”唯有此因,才會說得通她為何護他。
“不,她不是。”
“不是?哦,我明白了,原來她是你學生的媳婦兒。”
“胡扯什麼?我跟他的關係你永遠也猜不著。我不管你是誰,現在離開,咱們不會再追究。”
“我永遠也猜不著?”聶六忽而一擊掌。“我終於弄懂了,原來你是我哪個兄嫂或弟媳,路過這裡,瞧見不平便撥刀相助?老大上戰場,不可能是他,那就是老二、十弟或十一弟的媳婦了。”
“六哥,她誰都不是,你就不要再猜了。”
六哥?難道是淵玄一直躲避的神醫聶六?練央心中念頭才晃過,微惱他那句誰都不是,忽聞聶大喝道:“既然誰都不是,那我也不猜了,直接擒你就是。”不再將她放在眼底,探手抓向聶淵玄,練央單手如軟蛇,纏上聶六的五爪。
“好功夫!”聶六暗贊又驚,不知老八何時認識了江湖女俠。“不過我好不容易找到你,豈能容你眼下過!”他不顧一切雙手運氣出拳擊向她。她嗤之以鼻,左手旋了八分圈,使力化解他的拳力。
聶六又是一震。他的功夫是沒有醫術來得好,練功也主為防身,但多少搬得上臺面,就算打不過人,雙足一躍就閃人,但今天衝著朝思暮想的老八,即便被打成重傷也要扛著老八走;何況她只是一個女人──他丟開藥袋,盡其所能地施展武力攻向她。
“六哥,等等,你別傷她!”聶淵玄擔心誤傷,奔向他們幾步。
“要不傷她,好!跟我走!”電光石火之間,聶六忽收虛招,迎面抓向聶淵玄的手臂。
聶淵玄直覺往後退,左手臂的袖袍又被撕裂,她動作也快,旋腿攻向聶六下盤,喊道:“好大的口氣,我倒想看看你有沒有這麼大的功力帶他走!”
“你背後偷襲!”
“你不也聲東擊西!”眼角瞥到他臂上交錯的抓痕,心口怒氣揚起。
“你這外人休管聶家事!”短短瞬間又交掌數次,打得他體內氣息紊亂。
這女人究竟是誰?竟然功夫深不可測。
“他不願跟你走,我就絕不讓你帶他走!”
“該死的女人!我治他的臉,關你這娘們何事了?”他氣憤道。
勝負已然分曉。自從二十歲之後,她已經極少動刀動槍,大多時間花在教拾兒與十一郎身上,點到為止她常做,但他彷佛不知她的手下留情,執意要闖關搶人,若不是念在他是聶淵玄的兄長,早就盡力將他打退。
聶六死不放手,在最後一次的交手中,更卯盡全力打向她的門面,雙足騰空連踢的同時,耍陰翻過她,抓住聶淵玄。
“六哥!”
“小心!”
“留情三次,夠了!”她咬牙道,饒是聶家人,她也動氣了。橫臂擋他飛踢,拉過聶淵玄,讓自己毫無防備,同時跟著聶六翻身旋踢,正中他的胸腹,隨即失去重心倒窩在聶淵玄懷裡。
他忙抱住她,顧不得老六被打成何樣,急道:“你大病才好,不要再打了……”
半空中忽然有人接住聶六,轉身將聶六輕緩拋下,便攻向練央。
“多指教了,姑娘。”傳來淡淡酒味。
他的來勢洶洶顯示他的功夫絕不在聶六之下,她暗叫不妙,來人招式簡單而流暢,流暢到幾乎光是看著就是一種賞心悅目。
她的長鞭已失,只能以拳腳相抵,交招的剎那發現他的眼裡只有她,而非志在奪人。趁著一個虛招,迅速躍往後,脫離會誤傷到聶淵玄的範圍之內。
她唇畔露笑,雙眸炯炯有神。“好啊,你想砌磋,我陪你過招。”十一郎的功夫算是好了,偏偏火候還不到家,而大武師父早非她的對手了。
原目光守著練央,但不由自主地被那陌生男人給吸引,愈看愈覺不對勁,愈看心頭肉跳得愈快。那個男人白膚俊色,充滿江湖味兒,他分明沒有見過,為何胸口跳的狂?
“咳咳,好厲害的功夫。”聶六拭去嘴邊血,狼狽走來。“她是誰?你是一介文人,怎會識得她?”
“大哥,那個男人……那個男人……”答案就要呼之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