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1 / 4)

章節,我是按照她的敘述,流著眼淚寫出來的。我不知道它是否能同樣地打動讀者。

賀自珍逝世的訊息,中央人民廣播電臺在1984年4月26日早上的新聞節目中廣播了。當天,北京各家報紙都刊載了新華社向全國播發的這則電訊,並刊登了她的一張照片。照片上的賀自珍,白髮蒼蒼,眉毛濃黑,面龐豐潤,雙目和嘴角含著笑意。我過去沒有見過這張照片,但可以肯定這是她近年照的,只有在粉碎“四人幫”以後,她才能拍出神情這樣愉快的照片。

在賀自珍遺體火化以後,中央派了一架專機,把她的骨灰運送北京。賀自珍的哥哥賀敏學、女兒李敏、女婿孔令華,以及他們的子女,護送骨灰到北京,把它安放在八寶山革命公墓。

當我在賓館裡見到賀敏學時,賀老仍沉浸在失去最後一個妹妹的哀痛中。從賀老的談話裡,我瞭解了賀自珍逝世前後的情況。

對於賀自珍的去世,賀自珍的親朋好友,她多年生活在上海的上海人民,給予了極大的關注。她的許多老戰友趕到上海弔唁,各地慰問的電報,似雪片飛來。上海多家報紙,除刊登新華社訊息外,有的還登載紀念文章。《上海工人報》還將1979年楊子江同我在《新時期》雜誌發表的《女紅軍戰士賀自珍》,加以連載。這些報紙,銷售一空。人們悼念她,敬仰她。在舉行遺體告別儀式的那天早上,一些知情者自動集合在龍華革命公墓的門前,希望能最後一睹這位女紅軍戰士的遺容。

從告別儀式現場所拍攝的照片中看到,賀自珍的神態舒展安詳,像是靜靜地、深深地睡著了。

幾天以後,我來到李敏的家。

自從毛澤東去世以後,李敏就在她家的客廳裡,安放了毛澤東的巨幅遺像,並擺上她闔家敬獻的花圈。如今,她又在另一個房間,安放上賀自珍的巨幅遺像。這兩位老人沒能白頭偕老,在女兒的心中,他們卻是始終在一起的。書 包 網 txt小說上傳分享

採訪賀自珍(4)

李敏告訴我,媽媽去世後,留下了三個箱子,都帶回北京了,想讓我幫助她整理一下。我答應了。

李敏從一個黑色手提包裡,拿出一個小包,開啟,是一串鑰匙。她用鑰匙開啟了皮箱的鎖。她指著包鑰匙的那塊手絹說:

“這就是我爸爸送給我媽媽的手絹。”

我接過來一看,這是一條米黃色男用真絲手絹,四周有三條窄窄的藍邊,上面沒有字。這是用過的舊手絹,但儲存得很好。可以想象到,這條手絹到了賀自珍的手裡,她是怎樣精心地愛護它,共同度過多少日日夜夜。

箱子裡有兩條西式裙子,一條深藍色仿毛料的,一條黑色綢質的裙子,又窄又小,腰圍頂多有二尺。李敏說:“這是我媽在蘇聯時穿的。她在蘇聯的衣物,就剩下這兩條裙子了。”可以看出,賀自珍當年是多麼纖瘦啊!

三個箱子裝的主要是日用衣物。裡面還有一沓收支賬單和各種發票。

對於一個行政級別相當高的老幹部來說,她的遺物是過於菲薄了。賀自珍從來不計較金錢,也不重穿戴。

賀自珍的工資雖然高,但她從不把它看做是自己的私有。只要她看到誰有需要,無論是周圍的同志還是同鄉,她都慷慨解囊相助,毫不吝嗇。住院以後,每逢過節,她都要買禮物送給身邊的工作人員,有時還請他們吃頓飯,感謝他們的辛勤服務。這樣,她留給自己的就很少了。

李敏說,按照媽媽一貫的態度,她在住院期間,自己花錢買的彩色電視機、錄音機,在她去世以後,都捐給公家了。

她的遺物中還有一些政治書籍、照片和書信。

書,都有她翻閱過的痕跡,有的還用紅鉛筆畫上了槓,表示學習的重點。照片大都是五六十年代,在福建、江西等地,賀自珍同親人們一起拍的。有一張60年代賀自珍遊覽時拍的單人照片,被放大了。照片上的賀自珍,笑容可掬,但兩鬢已經花白。憂愁使人衰老,還在盛年的她,頭髮卻過早地變白了。

書信不多。有好幾封是傅連暲寫的。傅連暲同賀自珍從三十年代中央蘇區時就建立起深厚的友誼。賀自珍的一個孩子小毛,就是他接的生。傅在1962年5月寫的一封信中,重敘了戰友的情誼。他以自己作為例子:幾十年前被人認為患了不治之症,由於抱定革命樂觀主義精神,活到了七十歲。他在信中鼓勵賀自珍,只要樂觀積極,一定能夠把病治好,再為社會主義做很多事情。

在舊信中,翻出1962年5月21日的,李敏寫給賀自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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