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理由啊,他連奧迪a6都不暈,到了這裡暈馬車?
宋離哪能見他這麼忍著,抬起了車窗,後面侍駕的魏禮立刻打馬上前:
“督主。”
“我有些頭痛暈車架,你去找人叫太醫拿些清涼緩神的精油來。”
魏禮看著宋離一貫不太好的臉色不疑有他,立刻喚了親衛去找太醫。
精油和藥丸立刻被送了過來:
“來,你躺下,我給你揉揉額角,一會兒就好受了。”
車架中,李崇頭枕在了宋離的腿上,享受美人的貼心服務,清涼的藥油揉按在額角分外提神,這股子帶些薄荷香的味道也衝散了剛才湧上來的嘔意,宋離瞧他舒服的眯著眼睛笑了:
“這三日是難熬些,今日天氣好,一會兒午後你也可以去騎馬走一會兒,吹吹風會好受些。”
李崇點頭:
“這走的可是真慢啊,也不遠,竟然整整走三天。”
宋離笑了:
“天子出行重在威儀四方,總不能如急行軍一樣趕路。”
“你有急行軍過嗎?這馬車若是走得快怕不是要散架了吧?”
宋離知曉他對這裡的馬車意見極大,沾了藥油的手指在他的眉心上一點:
“自然,大梁由內官任監軍,你就沒發現北境如今沒有監軍的內官嗎?”
李崇睜眼終於想起什麼:
“所以你是北境軍的監軍?”
對啊,這四方軍隊都有監軍,北境陳兵最多,也最重要,監軍想來也是內廷中身份極高的人,這內廷宦官,還有誰的身份能高過宋離?
“可是你這麼多年不是都在朝中嗎?有時間去北境監軍嗎?()”
誰說我一直在朝中?若無戰事從前我每年都有兩個月的時間是在北境的,春時一個月,秋時一個月,巡查邊軍駐防,陣型演練,軍備武器,藥品儲備,還有兵丁數量。▃()”
李崇這才想起來宋離確實和閻毅謙的關係頗為熟識,他從前還以為是同在朝中,現在看來,這兩人確實打交道的時間很長:
“都說邊境將領最是討厭朝廷派去的督軍,但是我看你和閻毅謙的關係倒是還好。”
畢竟閻毅謙從一開始就知道宋離的身份,必然不會像很多人一樣為著一個宦官的身份而看輕他。
宋離也想起在北境的日子,笑道:
“焰親王治軍極嚴,說起來每年在北境的兩個月反而比在京城中還要清淨自在些,我記得我剛去北境的時候小世子還小,不喜歡營中的大鍋飯,時常偷溜出營去打些野味,焰親王每每知道他躲了練兵都會罰他。
他就每次都將偷偷獵來的獵物放在我的院子裡,到了晚上再來取來烤,那時我的院子自是不會有兵將擅自進來,最後焰親王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由著他了。”
李崇有些驚異地抬頭,好笑開口:
“還有這事兒呢?閻安亭?也是,算起來他也才二十出頭,那個時候也就十幾歲,他還真是會找幫手,虧你也願意給他遮掩。”
宋離卻眉眼都帶了笑意:
“我也想吃野味啊,能不給他遮掩一二嗎?”
貪圖口腹之慾,不愛吃大鍋飯,這樣有生氣的宋離李崇倒是第一次見,想來那個時候他也還沒有中紅蔓,北境曠野之地,閻毅謙也不是那等目光粗淺之人,那個時候在北境的宋離應當比在京中的時候放鬆很多吧。
“在京中倒是沒聽你提起過閻安亭,我還以為你們不熟呢。”
宋離手中捻著藥油,也想起從前在北境時候那些事兒,微微嘆道:
“那個時候他年紀小,也就十三四歲的樣子,閻家教育子孫極嚴,十幾歲便會放到北大營中隨軍歷練,只是他畢竟是侯府世子,年紀小些倒是還好,待大了一些,自是不能和我這掌著督衛軍的天子近臣走的太近。
遑論那時直廷司與內閣一貫爭鬥的緊,焰親王府是皇室宗親,又掌管北境十幾萬的兵馬,一貫不涉朝廷爭鬥,慢慢的便來往的少了。”
李崇點了點頭,他知道閻親王府世代掌著北境兵權,為了皇帝放心,是不會和朝中重臣走的太近的,他的手一下下敲著曲起的膝蓋:
“說起來閻安亭確實是個能堪大任的,年前安頓北郊災民他便做的妥帖又周到。”
他手頭上要是多一些這樣的人就好了,兩人正說著話外面魏禮的聲音便響了起來:
“陛下,前面便到今日行營了。”
() 李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