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崇容色微斂,這確實是個急需要解決的大事兒:
“你是說此事讓陳文景挑這個頭?”
歷史上歷朝歷代到了中後期都會出現官員冗沉的情況,出現的歷史原因也大都相似,比如恩封太多,在朝官員為子侄謀仕,朝□□敗等等等等,說到底這是人性的選擇。
這烏紗帽封的時候人人歡喜,但是到了摘的時候可就沒有那麼容易摘了,輕則朝野震盪,重則引發兵變都是可能的,這一點李崇清楚,宋離更清楚:
“此等積弊在朝中已經多年,官員之間盤根錯節,不是一朝一夕能解決的,非得手腕狠硬,資歷深厚又熟知官員之間牽扯聯絡的人不可。
陳文景自然是不二人選,而且依我看,便是你不去找他,這位老大人不日也會來見陛下的。”
宋離笑著開口,他身在直廷司那等地方,對於朝中官員秉性個性自然是再瞭解不過了,李崇想到這幾次見到陳文景時那老頭的精神頭,也覺得多半真會如宋離所說:
“今日焰親王將王和保一案牽扯官員的摺子也送了過來,涉案的朝臣真是多啊。”
李崇想到那密密麻麻的人名便愁,宋離不由得多問了一句:
“這些官員如何處置可想好了?”
李崇伸了個懶腰,伸出了一個手指:
“一個原則,牽連過密者重判,簡單涉案者酌情從寬。”
這句話後宋離眼底都難掩讚賞,王和保盤踞朝堂十
幾年,這案子必定牽涉人員甚廣,若是一味從嚴,恐怕小半個朝堂都要被波及,倒時人心惶惶,可能釀成激變,但若是過輕,也不利於李崇立威。
這般寬嚴相濟,給那些罪名不甚太重的人開一個口子,反倒有利於穩固朝堂。
“陛下聰慧。”
李崇忽然撲了上來,手臂將宋離困在了中間,盯著人不滿意地開口:
“我們現在是好朋友,督主這樣說話是不是太客氣了?什麼陛下聰慧,直接說我聰明唄。”
宋離一晃神的功夫,一個大臉便湊到了眼前,他下意識向後一躲,頭卻抵在了身後的迎枕上,隨即便聽到了李崇促狹的笑聲,手捏了一下他的手臂笑道:
“是,你真聰明。”
李崇瞧著時間確實晚了,也不再拉著他說話了,鬆開了手臂,掃了一眼這人裡面空著的床鋪,斟酌了一下開口:
“你想我睡在這裡嗎?”
之前宋離便怕朝臣知道而不願在宮中和他同住,但是現在既然說開了他也不知道這人是個什麼想法,畢竟他不是什麼柳下惠,他是一個心理年齡30歲的男人,會尊重伴侶的選擇,但是有些福利也是要自己爭取的。
兩人的目光驟然相對,李崇的目光很是坦白,一副你同意我就上床,你不同意我就滾蛋的樣子,但是宋離還是沒有錯過李崇眼底隱隱的期待,從前他顧慮良多,總是怕這份關係被捅破最後有礙君威。
但是如今他也已經明瞭心意,若是再推拒怕是李崇心裡不舒服,更何況既然已經決定在一起,倒是也沒有扭捏的必要,他眉眼帶了笑意:
“想睡在裡面還是外面?”
一句話說的李崇五臟六腑都舒坦了,渾身都像是被羽毛拂過了一遍一樣,他從善如流地開口:
“當然是外面,我明早上朝起來也不影響你,萬一你晚上口渴我還能給你倒個水。”
他這樣說著手卻已經將衣帶都解開了,宋離眼角笑意漸濃抿唇不言,這外面候著一堆的宮人,他若想喝水哪裡能勞動陛下去倒?他撐著身子向裡挪了挪,卻忽然被李崇攔了一下:
“等一下,裡面床鋪還是涼的吧?等會兒我給你焐熱你再進去。”
他記得顧亭說過這人氣血極差,畏寒怕冷,其實他就是不說他也知道,他什麼時候碰這人的手,他的手都是冰涼一片,少見有熱乎的時候。
宋離倒是不在意:
“沒關係,我不冷。”
“那也不行。”
李崇叫了宮人到後面的浴房梳洗,回來便看著那隻肥貓不知道什麼時候又溜了進來,湊在宋離身邊被人摸著,他過來擼了一把貓腦袋有些嫌棄地對宋離出聲:
“你給這傢伙喂的太好了,瞧胖的,我和你說,這貓太胖不好,容易出現心臟問題。”
宋離摸著貓仔的手頓了一下抬頭,目帶詢問,李崇真誠地點點頭:
“真的,沒騙你,我同事家裡就有貓因為太重出現了心衰,最後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