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2章~第044章
042
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林琬自然是知道自己遭人暗算了,她努力想要睜圓眼睛保持清醒,卻是徒勞無用。渾身發燙,根本使不上一點力氣,更別說是逃跑出去、或者是張口呼救了。她已經意識到自己是中了迷香,這種迷香無色無味,便她是懂藥理之人,也是疏忽了。
只覺得頭暈目眩,渾身無力,卻是沒有完全昏死過去,她迷迷糊糊間感覺到有人用一個黑色布袋套住了她的頭,接下來,她便一點意識也沒有了。
趙邕出了房間後,沒有離開酒樓,而是尋了個靜謐之處醒酒。
迎客來是整個京城最大最豪華的酒樓,能來這裡吃飯消遣的,多半是京都城裡最有地位、最有權勢的人群,故此,迎客來不論是吃食,或者是其它服務上,都是獨一無二的。有供人飲酒作樂的地方,自當也有休息的地方。
趙邕一襲黑袍,獨自一人靜靜站在黑暗之中不做聲,望著窗外萬家燈火,街頭車水馬龍,他開始思念家鄉,思念親人。
十歲離開儀州,到如今,也有六個年頭了。
這六年來,除了每年除夕父王進京朝賀之時他能夠見到父王一面之外,其它時間,都是他一人獨自在深宮中度過。
好在有祖母極力暗中幫襯,否則的話,如今這世間再無趙邕此人。
靜謐中,他忽然聽到一陣沉重的腳步聲,不由蹙眉,微微扭過頭去。
“誰?”他聲音清冷凌厲,冰冷得沒有一絲溫度。
迎客來這間屋子,早已被他包了下來,平素除了自己,根本不敢有人靠近。
再說這裡是迎客來最西邊的一間房,再往西邊去,只有一個窗戶,外面就是一條長河,也根本不可能會有人路過此處。正因這裡平素沒有人過往,實在靜謐,趙邕才會選擇包了這間包廂。
這麼些日子以來從未被打攪過,怎生今日就被打攪了?他打小便活在勾心鬥角之中,自有警惕之心,問出聲的同時,手已經摸上了腰間暗器。
黑暗中,那沉重的腳步聲驟然停止,緊接著便是一個稍顯粗獷的男人的聲音。
帶著幾分顫抖,幾份急躁跟慌亂。
“小的該死,小的喝醉了酒,不小心走錯了地兒,小的這就離開。”說罷,也沒待趙邕說話,直接轉頭就跑了。
趙邕思鄉心切,見那擾興之人已走,便沒再追究。
又靜靜臨窗站了會兒,待得冷風吹得酒早醒了後,他才收了心思,轉身往回走。
途經一間房的時候,突然聽到女子大聲呼救的聲音,趙邕原不是愛多管閒事的人,可也不知為何,這次他竟是想也沒想,直接就推門而入。
呼救的女子正是畫堂,她遵命速速回府去幫林琬拿了衣裙,回來後,就由酒樓裡的小二哥領著來到薛氏母女所呆的廂房。可沒有料到,房門是虛掩著的,她敲了一下見門沒有鎖,詢問一聲也沒人應答,就直接推門而入。
房間內,她沒有瞧見自家姑娘,而夫人卻是躺倒在地上的。
她本能已經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慌亂中,就大聲喊了出來。
趙邕奪門而入,便見一位衣著華麗的婦人躺倒在房間中央,一個丫頭模樣的少女正跪在一邊哭喊。
他比較冷靜,黑眸微微一斂,那犀利的目光便四處搜尋起來。
窗戶腳下,留有一些粉末狀的東西,他蹲下身子來,用手指捻了一些,然後目光一沉,隨即起身大步離去。
迎面撞到陸淵,陸淵見是趙邕,一把將他抓住。
“子都兄怎麼在這裡?”他濃眉微蹙,眼睛裡有著疑惑,但見躺倒在地上的薛氏後,不由一驚,也管不得趙邕,隨即只大步往室內去,問畫堂,“琬表妹呢?”
畫堂哭著搖頭:“奴婢不知道,奴婢進來的時候,就只見到夫人躺在地上。”
薛平比陸淵還要先趕到房間,他見不見了琬表妹身影,早急得暴跳如雷,卻偏生還聽到陸淵這假模假樣的話語,不由氣得一拳頭就朝他臉上砸去。
陸淵始料未及,待得反應過來想要打還回去的時候,手卻被林晁截住。
林晁已經將自己母親抱放到了床上,厲聲吩咐畫堂定要寸步不離守護著,然後回頭對薛、陸二人道:“兩位表哥若是真為我姐好,此刻便別再爭吵,得速速將人尋回來才是。”他雖年少,平素也甚是不著調,但常年跟著老侯爺混在軍營中,身上自當有股子凌厲之氣,站在薛平跟陸淵跟前,竟也絲毫不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