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她的嘴巴鼓動著,忽然明白什麼,連忙活動著手指,將沈玉嬌口中堵著的布捏住,扯掉。
嘴上沒了阻攔,沈玉嬌投桃報李,忙用嘴將那小娘子口中的布也扯掉。
馬車裡另外醒著的兩個小娘子見狀,宛若看到救星,眼睛都亮起來,嘴裡發出“嗚嗚嗚”的求救。
雖不知外頭是個什麼情況,但沈玉嬌知道單靠她一人,肯定逃不出去。
人多力量大。
何況同為女子,既上了同一輛馬車,她也做不到獨善其身,見死不救。
她彎著腰,將那兩人堵嘴的布也都叼走。
“阿姐,多謝你……”那大眼睛的小娘子嗚咽道。
“先別出聲,聽我說。”
沈玉嬌面色沉靜,烏眸定定看向她們三人:“我看了一圈,我們幾人容色都算不錯,照這情況八成是要賣進秦樓楚館……你們先別哭,莫要打草驚蛇。繼續聽我說。”
“目前不知外頭有幾人,若人數不超過三個,我們六個人或可一搏。若人數超過三,力取定是不成,只能找準時機再逃。”
說到這,她轉過身,將後背捆著的手露出來,低聲道:“勞煩你們用牙幫我解開,我看那封窗的鐵皮捲了邊,沒準能掰開看看外頭的情況。”
另三位小娘子都是頭一次陷入這般險境,醒來之後六神無主,只知擔驚受怕地掉眼淚。
如今見車裡有位沉穩冷靜的姐姐,霎時像是尋到主心骨,忙不迭照她說的去做。
三個人彎著腰,互相配合著,以牙去解繩結。
() 待見到沈玉嬌腕間束縛鬆開(),三人皆是一喜:阿姐18()18[(),好了!”
聽到她們異口同聲齊喚自己阿姐,沈玉嬌心尖一軟,朝她們點頭,低聲道:“你們稍等,我先看外頭情況,再替你們解繩。”
“好。”三人應道。
沈玉嬌抬手想摸頭頂的簪子,一摸才發現身上值錢的珠寶首飾都被摘了,就連身上錦緞製成的外衫也被扒走,如今披著一條不知從哪來的粗布麻衫。
這群可惡的拍花子。
她心下低咒,想了想,拿那堵嘴的布裹住手指,去掰窗角那生鏽卷邊的鐵皮。
也不知是逃亡一路鍛煉出來的力氣還在,還是人在危機之中總能爆發尋常沒有的戾氣,那鐵皮真叫她朝外掰變形,凹出來一個小小孔洞。
只見窗外是一片茫茫荒野,血色殘陽在天邊殘留一道細線。
沈玉嬌蹙眉,而後轉身對身後三位小娘子道:“我被打暈時,約莫申時。看外頭那夕陽,現下估摸快到戌時。你們呢,可還記得失去意識時,是何時辰?”
“我是昨日酉時,給我阿孃送繡線的路上被人捂了嘴。”
“我家是賣豆腐的,我爹病了,我替我爹去送豆腐,一個老婆子說她的荷包丟了,讓我幫她找。找到一個巷子裡,我就被打暈了,那個時候……差不多是午時!”
“我是在家,我舅父說給我尋了戶人家,拉著我去相看。然後我就……”
那大眼睛的小娘子又流下淚來,泣不成聲:“我是吃過午飯被拉去的,差不多是未時。”
與旁人被拐不同,她是實實在在被親人賣了。
沈玉嬌雖不知這小娘子有何悽苦身世,抬手替她擦了淚,又安慰道:“別怕,只要我們能逃出去,我會想辦法替你做主。”
稍頓,又補充:“也會給你尋個落腳處的。”
那小娘子見她遇事不驚,氣度不凡,也猜到她定是有來歷的,忙感激道謝。
沈玉嬌道:“現下看來,我是你們之中最晚失去意識的那個,若是將我裝車便出城,一般馬車每個時辰能跑八十里,如今跑了近兩個時辰,也就是一百六十里。”
“長安出城共有十道門,除了重玄門專供皇家所用,其餘九道門裡,春明門離東市最近。從長安往東一百六十里是臨潼地界,往西是咸陽,往北是涇陽,往南是秦嶺大山,再南便是去湖廣……”
她嘴裡喃喃道,轉身又朝窗外那個洞看了眼,最後一絲霞光也落下,天色徹底變得灰濛濛。
沈玉嬌揉著還隱隱作疼的後頸,回想著日落的方向,恍然:“如果我沒猜錯,我們應當是往臨潼方向。”
“臨潼……”三個小娘子一臉茫然,一看就是這輩子沒出過遠門。
沈玉嬌也沒多解釋,只道:“天黑不好趕路,過會兒他們應當會尋個地方落腳。”
像這種拐賣人口的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