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
她略作思忖,道:“便以兄妹之禮吧。”
他們有個孩子,為著孩子考慮,徹底斷了來往也不現實。
且她與他又不是那種撕破臉皮、不死不休的義絕夫妻。
於裴瑕,還是於過去那七載夫妻情誼,沈玉嬌都覺得,不悔。
“無緣做夫妻,做兄妹、做親人也好。”沈玉嬌輕聲道。
李氏嘴唇張了張,有意再勸一勸,卻聽自家女兒道:“母親,我與謝無陵商量著過些時日南下游玩。”
李氏驚愕:“啊?”
沈玉嬌將他們的計劃說了,一雙烏眸亮晶晶的閃動著明媚光彩:“你去不去?一同下江南看看?”
李氏只覺荒謬又難以置信:“你個後宅夫人,又是堂堂王妃,豈好在外頭拋頭露面地亂跑?這成何體統。”
沈玉嬌:“也不算拋頭露面,我會戴帷帽的。”
李氏:“……”
重點是這個麼?
果然嫁了個不安分的郎婿,連帶著心也野了。
現下哪還有點大家閨秀的端莊穩重,都要成個四海為家的野貓子了!
儘管李氏再覺不妥,但如今女兒已經長大了,且這位新女婿面上一張客客氣氣的笑臉,實則是個心黑手辣的角色。
有這樣一位女婿慣著女兒,李氏還能說什麼,只由著他們倆口子折騰去。
於是下江南一事,很快就從想法落了實。
謝無陵這邊負責行程安排,沈玉嬌只須操心棣哥兒的去處。
自裴瑕回長安後,棣哥兒就由沈家搬去了永寧坊裴府。
四年未見,沈玉嬌也有意讓他們父子倆好好親近,培養一下父子情,便也沒多說。
只現下她要出遠門了,總得與孩子通個氣。
她派人去裴府接棣哥兒,沒想到裴瑕也一同過來了。
恰好這檔口謝無陵進宮面聖去了,沈玉嬌見著裴瑕,驚訝之餘,又莫名緊張起來。
單獨相見,與上回謝無陵在側,還是不一樣的。
互相見了個禮,沈玉嬌將棣哥兒叫在身旁,將要出去遊玩的事說了。
“你想去麼?若想的話,一起去。”
“我……”
棣哥兒明澈的大眼睛略顯遲疑,一會兒看看自家阿孃,一會兒又看看自家爹爹,最後他走到沈玉嬌跟前,踮起腳,湊到耳畔悄悄問:“爹爹能一起去嗎?”
沈玉嬌怔住。
再對上孩子明亮純粹的眼眸,她笑得有些窘:“這怕是不方便。”
棣哥兒垂下腦袋,失望咕噥:“果然不行。”
再次抬頭,他道:“那我也不去了,阿孃你與謝伯父好好玩吧,我與爹爹回聞喜好了。”
血緣是種很奇怪的東西。
哪怕謝無陵對棣哥兒一向視若親子,但棣哥兒對裴瑕還是有種天然的親近。
眼見著阿孃要和後爹出門遊玩,他覺得爹爹孤單一人很可憐,想多陪陪爹爹。
沈玉嬌也看出孩子這點小心思,心下又軟又澀,最後抬手拍拍他的肩:“好,你也是大孩子了,能自己拿主意了。”
說著,她看向一側坐著的青袍男人:“那孩子就有勞守真阿兄多照顧了。”
“他也是我的孩兒,玉娘何必說這般生分的話。”
裴瑕不疾不徐掀起眼簾,一雙深色狹眸看向她,嘴裡卻對棣哥兒道:“靜寧,你先出去,我與你阿孃單獨敘會兒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