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與家中親人辭別宴飲,倆人都喝了些酒。
她其實喝得不多,就淺酌了兩杯。
謝無陵雖喝了好些,但她覺得他沒醉,只是在裝醉撒酒瘋,一回到房裡,就抱著她又是親又是啃。
一次結束,又不客氣地覆上來,要了第一次。
她咬著唇,嗓子發顫地罵他:“混賬,無恥。”
他恃酒無恐,貼著她耳邊,慵懶輕笑:“是,我混賬,我無恥。嬌嬌多罵罵,我愛聽。”
他都這樣了,沈玉嬌還能說什麼,又氣又無奈。
偏生渾身軟綿綿地使不上半點力氣,只能偏過臉,繼續捱著那彷彿沒有止境的兇猛撻伐。
最後也不知要了多少回,總之她迷迷糊糊睡過去,又迷迷糊糊被抱去浴桶。
在浴桶裡,他也不老實,她都累哭了,他才吻去她眼角的淚,哄她:“不弄了,這回真不弄了。”
翌日醒來,沈玉嬌攬鏡自照,眼下兩團烏青遮都遮不住。
一時沒忍住,抓著謝無陵的胳膊咬了一口,“都怪你!”
“怪我怪我,下次再也不喝那麼多了。”
謝無陵滿臉饜足地由她咬,又擼起袖子,將整條胳膊露出來:“你往上點咬,別膈著你的牙了。”
沈玉嬌:“……”
她鬆開口,瞪他一眼,偏過臉:“呸!”
才不要搭理這無賴之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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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隊一路遊玩,走走停停,及至四月中旬,到了謝無陵的封地翼城
() 。
看著城中那些熟悉的建築,沈玉嬌心生親切,於是與謝無陵在翼城小住了七日。
最後一日,倆人一同登上七層高的觀音塔。
惠風和暢,謝無陵與她道:“反正咱們封地多,家裡銀錢也足,日後你還想建什麼,你就自己畫、再使銀子派人去建。外人若是問起,也不必再遮遮掩掩,直接說是你畫的工圖,想出的樣式,若你願意,主樑上也不用刻什麼麒麟望月,直接刻你的名字或名章。”
沈玉嬌眉心輕動,遲疑道:“這……會不會不太好。”
謝無陵:“有何不好?”
他反問的理直氣壯,倒叫沈玉嬌一時語塞。
“咱花自己的錢,在自己的地上建東西,有礙著誰麼?”謝無陵道:“沒有吧。”
沈玉嬌:“可若是叫旁人知道是我畫的工圖……”
謝無陵:“嗯?”
沈玉嬌抿抿唇:“營造自古都是男子行當,我個女子去摻和……唯恐叫人詬病。”
現下不少地方還有規矩,破土開工時,不許女子靠近,因著女子陰氣重,是對神靈不敬,會衝撞風水,須得再三避諱。
沈玉嬌至今還記得年少時,她跑去動土儀式瞧熱鬧,碰巧來了癸水,腹痛不止。
那時父親還不是工部尚書,被當時的尚書責斥了一頓:“還不快快將你家小女帶回去,工程重地,豈能叫女子進來?多晦氣!”
她那時既委屈,又覺連累了父親,愧疚難當。
可她不懂,怎麼就晦氣了呢。
她什麼也沒做,就遠遠地瞧個熱鬧,怎麼就影響那座樓閣建成了呢?
若女子的癸水真有這樣大的威力,何須男兒們拿刀拿槍保衛家國,待外敵來犯,將女子的月事帶投向敵人,把他們剋死好了。
只這些話她憋在心裡,也不敢說,怕惹得父母更加憂愁。
若是祖父祖母還在就好了,她就能請教他們。
一老雖不一定贊同她,但肯定不會兇她、怪她、罵她腦子裡一天到晚都在瞎琢磨些什麼。
而如今,謝無陵與她道:“哪有什麼男子行當、女子行當,都是兩隻手兩隻腳,男人能做的事,女人哪件不能做?真要說起來,女人能生孩子,男人連個孩子都生不出呢。”
沈玉嬌被他這比方逗笑:“這都是些什麼話。”
謝無陵:“本來就是。不然你舉個例,哪件事是男子能做,女子做不了的?”
沈玉嬌沉默著,真的思考起來。
好似撇去世間那些條條框框的規矩,的確沒什麼是男子能做,女子不能做的。
“嘴長在旁人身上,你管他們怎麼說。”
謝無陵道:“從小到大,我都記不清被罵了多少句賤種、野種,好似這一輩子就只有當個地痞的命,被所有人瞧不起。可你看我如今怎麼樣了,我成了鎮北王,等我們回到金陵,那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