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可真好看。
她怔怔地想,要是平日裡能這樣多笑笑,她看著飯都能多吃兩碗。
愣怔間,裴瑕彎腰,揉揉她的腦袋:“那妹妹今年努力,再長高些。”
沈光庭有時也會摸沈玉嬌腦袋,她都一跳三丈高,忿忿討伐:“你把我頭髮都弄亂啦!”
可是裴瑕摸她的腦袋,她的注意力完全跑偏,只覺得他湊近了瞧,眼睫毛可真長。
她恍恍惚惚地送裴瑕離開。
臨上馬車前,鬼使神差問了句:“守真阿兄,你現下算是大人了麼?”
女子十五及笄,男子二十及冠,沈玉嬌也不知十七歲的裴瑕算不算大人。
“算是吧。”
裴瑕答道,看她:“問這個作甚?”
沈玉嬌搖搖頭,“沒什麼。”
片刻,好奇道:“那你房裡也有丫頭了?”
裴瑕有些訝異。
沈光庭臉色也變了,一把扯過沈玉嬌,皺眉道:“你個小娘子問這些作甚?”
沈玉嬌可不怕沈光庭,半探出個腦袋,烏眸輕眨:“不就是放個丫頭嗎,為什麼不能問,我都有四個貼身婢子呢。”
沈光庭和裴瑕一時都噎住了。
這半大的小姑娘,壓根還不理解兒郎房裡放丫鬟是什麼意思。
裴瑕本不必要答的。
尤其在小未婚妻還糊里糊塗的情況下。
但臨上馬車前,他還是和沈光庭透了個底:“去歲回洛陽,我母親送來了兩個丫鬟,我只留在書房裡伺候筆墨,並未收用。”
沈光庭看他一眼:“不必和我說的,玉娘她就是隨口
() 一問,傻乎乎的什麼也不懂。()”
裴瑕道:≈ap;ldo;現下不懂,遲早會懂的。等她懂了,若為此而煩憂,有勞光庭兄替她解惑,叫她放心。?[()]?『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沈光庭摸了摸鼻子,輕輕噢了聲。
心裡卻是十分滿意,還算這裴守真識趣,沒有做出叫妹妹傷心的事。
雖說世家兒郎房裡有一兩個伺候的婢女很正常,但人總是護短的,沈光庭自然盼著這未來妹婿的房裡清清靜靜,若是能和妹妹一生一世一雙人就再好不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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娉娉嫋嫋十三餘,豆蔻梢頭二月初。
轉眼沈玉嬌已經十三歲,白嫩小臉雖還掛著些嬰兒肥,但已褪去孩童的稚氣,身形也愈發窈窕纖細。
這一年年初,她來了癸水。
一早醒來發現渾身難受,雪白褻褲還染了血,她嚇得臉都白了,以為自己身患怪病,命不久矣。
李氏和新進門的嫂子徐氏聞訊趕來,皆笑著安慰她:“你不會死。來癸水說明你長大了,不再是小孩子了。”
她們耐心地教她如何用月事帶,如何保養身體,經期應當做什麼,不應做什麼。
沈玉嬌邊喝著紅糖煮雞蛋,邊認真聽著。
原來流血了,就長成大人了。
她本想在信裡和裴瑕分享她長大的好訊息,但母親和嫂子都說這是件隱晦羞恥的事,不可張揚。
她問為什麼。
母親擰著眉:“一天天哪有那麼多為什麼?我教你的道理,你聽著便是。”
沈玉嬌:“……”
好吧。
她也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問題太多了些。
每次腦子裡有怪想法,跑去問父親母親和兄嫂,不是換來他們的教訓,便是換來他們的語塞。
看來以後還是少問多聽吧。
三月裡,春暖花開,裴瑕來長安參加春闈。
他天資聰穎,文采斐然,毫無疑問金榜題名,被皇帝欽點為新科狀元郎——
十八歲,亦是大梁朝最年輕的狀元郎。
打馬遊街那日,他一襲紅袍,頭戴雙翅烏紗帽,垂帶簪花,身披宮錦。
身形挺拔地高坐白馬,面如冠玉,薄唇如朱,拂袖間,幾乎攬下整個長安春日的灼灼風流。
寬敞的御街烏泱泱一片,擠滿了看熱鬧的百姓們。
大姑娘小媳婦們紛紛往他身上丟帕子、香囊、瓜果、鮮花,臉上滿是傾慕與激動。
沈玉嬌坐在沿街茶樓,倚窗往外看,眉眼間也難掩歡喜:“看啊,她們都在喊守真阿兄的名字呢!”
“還有那麼多香囊、帕子,哎呀,早知有這麼多,就該讓他帶個大口袋,定能裝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