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著人聲越來越近,歪了歪身子,倒了下來。
她聽到了人群的驚呼聲,她伏在草地上,聽到了越來越近的腳步聲。
這宮裡,發生任何事,都會在第一時間傳到繆監的耳中,也會傳到秦王駟的耳中。
“哦,打死了?”秦王駟放下手中的竹簡,緩緩地問。
“是。”繆監只說了這一個字,再不言語。
秦王駟閉了閉眼:“王后過了。”
繆監不敢說話,事涉秦王后妃,他這個老奴,只要稟報情況,等候命令就是,不必多嘴。等了好一會兒,才又聽秦王駟問:“魏氏……她如今如何了?”
“聽說回去就病了。”繆監小心翼翼地回話。
秦王駟哦了一聲,沒有說話。
繆監心中卻是飛快地過了一遍,想仔細了,才又提醒道:“如今魏夫人身邊,只有旨苕一個侍女……”
秦王駟怔了一下,反問:“只有一個?”見繆監垂頭不語,他忽然想起當日自己盛怒之下的命令,將魏氏身邊所有的人全部押去內府審問,不留一個。直到繆監小心翼翼地問自己魏氏身邊無人服侍當如何,他才令繆監隨意派兩個宮女便是,還親自取名為鵲巢和旨苕。如今,便只有一個了。
“太醫怎麼說?”秦王駟拿起了竹簡,問。
繆監提醒的用意,並不是這個,但很顯然,秦王駟沒有理會他話中隱約的警惕,反而此時動了惻隱之心,既然如此,自己的話風自然也是要不一樣了,當下回道:“太醫說,是之前曾有風寒入體,心思鬱結,急怒傷肝,又曾嘔血……”
“罷了,”秦王駟沒有聽他再繼續說下去,風寒入體心思鬱結急怒傷肝曾經嘔血,自然是因為她長跪殿前而至,她是苦肉計,而自己當時盛怒之下,太明白她是想借苦肉計而求情,反而更是排斥。
但此時,聽到她因此而帶來的傷病,明明知道她是苦肉計,但是她的身她的心,同樣是傷痛之至的<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盛怒已退,忽然間想到了過去她曾經有過的種種好處,他帝王的心,也不禁軟了一下。
正在此時,繆乙輕手輕腳地進來,低聲稟地道:“大王,公子華求見。”
秦王駟看了繆乙一眼:“他來做什麼?”
繆監輕聲提醒:“想是知道魏夫人病了的訊息了吧。”
“唔!”秦王駟擺了擺手:“叫他好生顧著學業,準其每月十五進宮見他母親一回。”
繆乙應了出去。
秦王駟皺了皺眉,道:“魏氏畢竟也是公子之母,如今病重,也不好只有一個侍婢。繆監,找些人去服侍她吧。”
繆監應了一聲,又問道:“大王的意思,是恢復原來的規制,還是……”
秦王駟道:“既是有罪之人,減半吧。”
繆監應對了,秦王駟忽然又道:“若是內府審明瞭不涉案的舊婢,也放回來服侍吧,畢竟有個舊人服侍,也用心些。”
繆監忙應了,當下便帶著繆辛,先挑了一些宮人寺人,本擬帶著她們直接去披香殿的,忽然想到一事,便擱下一。
披香殿中,冷冷清清,不過幾日的時間,便顯出一片頹廢來。
繆監帶著繆辛站在迴廊下,靜靜聽著室內的聲音。
一壁之隔,門又開著,聲音傳到外面是很容易的。此時披香殿只有旨苕一個侍女,只在殿內服侍,他二人悄悄地進來,竟是無人發覺。
但聽得魏夫人在內,似乎是病得有些迷糊,只斷斷續續地喃喃道:“鵲巢……王后,你饒了她吧……你恨我便是,為什麼拿她出氣……她也是一條命啊……”
就聽著旨苕那傻丫頭哽咽道:“夫人,夫人,您醒醒,您醒醒……”
似乎又聽得水聲、腳步聲、器具響動的聲音,好一會兒,又聽得魏夫人悠悠道:“旨苕,你怎麼在這兒啊?”
旨苕哽咽道:“夫人,您應該喝藥了。”
就聽得魏夫人長嘆一聲道:“喝什麼藥啊,我這個樣子,也是等死,喝藥又有什麼用?”
旨苕哽咽道:“不會的,夫人,您喝了藥便好了。”
魏夫人苦笑:“身為妃嬪,見棄君王,便是絕路,心已死,身何置?”
旨苕不再說話,只是哽咽。
魏夫人長嘆一聲:“我在秦宮,也曾經一呼百諾,咳唾成珠,整個後宮上下人等,有幾人不受過我的好處,有幾人不爭先恐後地向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