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財色就把江山給我們!”
羋月亦是一笑:“多謝張子,我今日受益匪淺了。”說著,便站起來,就要離去。
張儀長嘆一聲,手指輕叩几案,道:“你先去吧,我還要再往前面去看看。
休看那是一群白頭鴉,愚者千慮,或有一得,也未可知。”
羋月知他自負,也在想盡辦法解決此事,當下一禮別過。她回到宮中,更衣之後,便去轉稟秦王駟。
秦王駟問她:“你今日在四方館投注,投了哪邊?”
羋月道:“攻蜀。”
秦王駟道:“為何是攻蜀?”
羋月道:“因為臣妾看到太多人投了‘攻韓’。”
秦王駟道:“你為何反其道而行?”
羋月道:“國之要政,如果是人人皆知應該如何做,那反而做不得,因為你的行為都在別人的算計之中了。”
秦王駟聽到這裡,眼中異彩一閃,點頭:“好,繼續說。”
羋月卻沉默了片刻,才道:“臣妾當時只是出於此種考慮而投了‘攻蜀’一邊。可是後來又仔細想了一想,思忖著大王為什麼要臣妾憑直覺去投……”
秦王駟看著羋月微笑:“你想到了?”
羋月點頭:“是,女人的直覺看似無理,其實細思,卻是冥冥間神魂所繫。
臣妾在回程中一直在想,為什麼臣妾投了‘攻蜀’這一項,它究竟有什麼道理?”
秦王駟收了笑容,凝視著羋月,他感到有一些可能影響到他判斷的苗頭出現了<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羋月思索著,說得時斷時續:“人人皆知攻韓之利,可是,若是挾天子以令諸侯的事情這麼好做,那麼周天子之國一直在韓魏兩國的包圍之中,韓魏兩國為何不先下手……因為實力不夠,反而會引起眾怒,成為公敵……嗯,當年齊國可以用尊王攘夷之名,那是齊國有足夠的實力。而秦國目前,並不具備號令諸侯的實力。沒有足夠的實力,卻去挑戰超出自己能力範圍的事情,是大忌。”
秦王駟低聲慢慢地引導著:“那攻蜀呢?”
羋月說得很慢,說兩句,便要想一想,才能夠回答:“臣妾當年在楚國曾在屈子門下學習,也曾經和夫子論過時政。夫子就提出過,巴蜀是秦楚相爭的關鍵。他曾經想先取巴蜀斷秦國後路,而臣妾感覺,現在蜀國攻巴很可能也是出自屈子之謀。蜀滅巴國,則楚人可以從漢中入巴蜀,控制巴蜀以後,就可以對秦國形成威脅。臣妾以為,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秦國可以利用巴苴兩國的求援而揮兵入蜀,滅蜀國,收巴苴。以巴蜀之富庶,可以充當秦國的糧倉。秦國還可以攻下漢中,如此……”說到這裡,她不由得興起,伸手取過酒壺,倒了些酒水在几案上,蘸著酒水畫了一個大概的地圖,“秦國的關中、漢中、巴蜀連成一大片,從水路可直插楚國後方……”
秦王駟擊案叫好:“楚得巴蜀可以壓秦,秦得巴蜀可以伐楚。若得楚國,天下就得了一半。”
羋月卻猶豫道:“只是……”
秦王駟問:“只是什麼?”
羋月道:“只是蜀道難行。”
秦王駟嘆息:“是啊,蜀道難啊!”
羋月卻又吞吞吐吐道:“臣妾倒有一計。”
秦王駟眼睛一亮,抓住了她的手,不顧她手上酒水汙漬沾上自己的衣袖,直接問:“何計?”
羋月慢慢地說:“我楚國的先賢老子曾有云:‘將欲歙之,必固張之;將欲弱之,必固強之;將欲廢之,必固興之;將欲奪之,必固與之。’要想得到蜀國,必先給予……”
秦王駟皺眉:“給予?給予什麼?”
羋月道:“蜀王好財,大王就給予他財物。”
秦王駟道:“怎麼給?”
羋月思索著:“臣妾以前看書,說到晉國的智伯欲伐仇猶國,因仇猶國山高路險,於是鑄造了兩口大鐘,載以廣車,贈予仇猶國。仇猶國為了把這兩口大鐘運回宗廟,於是就專門修建了一條大路……”
秦王駟聽到此處已是大喜,抱起羋月親了一口,哈哈大笑道:“好計,好計。愛妃,你真不愧是寡人的邑姜啊!”羋月還在驚魂不定地擦著臉,他已經興奮地高叫起來:“叫繆監。”
繆監聞訊急忙進來,秦王駟便下了一連串的指令:“急宣樗裡疾、張儀、甘茂、司馬錯到宣室殿中議政。”他一邊說,一邊就要往外行去。繆監眼明手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