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櫟先解釋了他為什麼猜到衛捕頭問供不順利。
“衛捕頭為人很正,很有責任感,能力也很強,是個值得信賴的辦實事之人。”珍月命案接觸過,盧櫟對此人有些瞭解。他可能不如自己在驗屍或推理上獨樹一幟比一般人強些,可他膽大心細,做事效率非常高。當時於家,尤其於家下人供狀,都是在他迅速有效的組織安排裡問出來的,也因為有這些事實依據,自己才能在細節上來回推敲,使整個案子清楚明白。
“這樣一個人,職責所在獨立辦案,幾日前接到我們給出的線索,定然第一時間就關注了木氏車馬行,等著可能出現的李貴。李貴一出現,他立刻就會去問供,得到確實訊息也必然會馬上走訪李通。”盧櫟和沈萬沙並排走著,示意他看衛捕頭的臉,“案情有重大進展,他卻面無喜色,為什麼?”
沈萬沙摸著下巴定定看著衛捕頭。
衛捕頭面方唇闊,粗眉大眼,一身正氣,當捕頭氣質非常合適,甚至還能當人一聲誇,可若說他長的好看……就太違心了。衛捕頭甚有自知之名,經年下來練就一身冰冷犀利的氣勢,等閒人不敢與他對視,現在被個金燦燦福娃娃一般的嫩嫩少爺盯著看,他有點不好意思,退後一步,拳抵唇邊輕咳了咳。
便是這樣,嚴肅面色也沒少幾分。
所以……小櫟子是怎麼看出來這平板臉高興不高興的?沈萬沙覺得很神奇。
盧櫟看懂了他眸中之意,微嘆口氣解釋,“一個人高興還是不高興,眼睛是不會騙人的。”
一路快行,正好走到了馬車前,盧櫟抬腳先上車,注意到馬車不大寬敞,他下意識看了眼走在最後的趙杼。
趙杼面色十分冷漠,像誰欠他幾萬兩銀子似的,眼神那叫一個傲慢,往誰身上都不放,包括盧櫟。
盧櫟眉梢一挑,沒任何表示,直直坐進了馬車。
沈萬沙看看盧櫟,又看看趙杼,拳砸掌心,他明白了!
平王這樣的奇葩,小櫟子都能感知其微妙的心情變化,衛捕頭再厲害,比平王也是差那好幾個層次呢,小櫟子怎麼可能看不出來!
沈萬沙騰的跳上了馬車,挨著盧櫟坐下,閃閃發光的大眼睛裡滿是崇拜。
盧櫟沒注意,仍在顧自解釋著,“衛捕頭辦差時為方便多穿常服,近來因斷頭案忙碌,東奔西走,我從未見他穿過公服,可今日他穿了。以前聊天時衛捕頭曾提過府尹大人甚是親和,從不介意屬下不拘小節,尤其辦差勤快的捕頭。他說這種‘不敬’之事做過多次,自嘲還好運氣好遇得好上司,不然他這樣的沒準一輩子都升不了捕頭,所以刻意穿公服應該不是因為見府尹。”
“他奉府尹之命來尋我,眼神平和誠意十足,提起李通名字時才眉心微皺,目含不滿,顯然不是不滿府尹打斷他問訊,也非不喜我加入查案,而只是不滿李通這個人<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李通如何得罪了他,使得他情緒挫敗?我答應同他一起辦案,態度積極,還明確指出少爺你有便利條件,可能會使李通更配合時,衛捕頭眸底喜悅更甚——”
“種種表現,都說明他在李通那裡碰了釘子。”盧櫟眉眼舒展,唇角揚起微笑,淡然又平靜,“除了問供不利這個可能,我想不出其它。”
衛捕頭微怔,觀察好是細緻,分析好是犀利!
沈萬沙卻是習慣了,盧櫟用這種推理折服過他數次,可惜到如今也沒學會一點……但小夥伴永遠都是這麼棒,與有勞焉啊!
趙杼沒上車,不知道他從哪弄來一匹馬,大太陽底下也不嫌熱,就這麼跟著騎。
盧櫟悄悄看了一眼窗外……一點也不心疼!
誰叫這個臉皮比城牆厚的打他屁股!打完竟然不知道道歉,晾這麼久,給了諸多機會,仍然不知悔改!
就不理你!曬死你!脫層皮下來看臉能不能薄一層!
說是如此說,時間久了,盧櫟還是忍不住時不時往窗外瞥一眼,注意外面那個會不會中暑暈了。
趙杼不上馬車,一是馬車太小,就算用了冰,這麼多人擠在一個空間裡也不舒服;二來麼,最近不知道怎麼搞的,只要一接近盧櫟,視野裡出現這人俊秀修長的身體,精緻漂亮的臉眉,他就忍不住起反應。
外面起反應也就算了,人多時……是不是有點尷尬?
平王其實也是要臉的。
……
衛捕頭職責在身,勤快又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