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沒事吧!”盧櫟一邊提著袍角往男人的方向跑,一邊揚聲呼喚,可直到他跑到男人身前,男人也沒動一下。
離的近了,盧櫟越發覺得男人身材高大,就算躺著,大長腿的存在感也一點不低。方才遠遠看過來,看到他頭邊一大片血跡,離近了之後才發現只是視角問題,那片血跡離他一米開外,不過他手上有血,頭髮上也有,實不能斷定傷情。
男人的眉毛很濃,睫毛很長,臉型線條很硬朗,很帥,也很有男人味。
“喂,你醒醒——”盧櫟蹲下身,輕輕晃了晃男人的胳膊。觸手溫暖,盧櫟知道這人還活著,心下鬆了口氣。
他不懂武功,心神一直放在救人方面,並沒有注意到,此時男人手握拳,指間夾著一枚鋒利柳刃,只要他有任何不對異動,那枚柳刃立刻會要了他的性命。
男人仍然沒動,盧櫟有些擔心,手指移到男人鼻間,想試試他的呼吸。
手還沒近,突然見男人睜開了眼睛。
他的眼瞳極黑,極深,彷彿藏了千山萬水,漫不經心看過來時,盧櫟心頭一緊,手刷一下收了回來,聲音都結巴了,“你、你可有事?大冬天的……躺在這裡會著涼。”
男人眼窩有些深,眼睛狹長,眉頭離眼睛有些近,顯的他的眼神特別深邃,非常好看。這種眉眼,靜靜看著你時,應該要有種深情專注的味道,就像影視明星的電眼,可這個男人不一樣,他的眼神是很專注,卻並不深情,反倒非常犀利,彷彿你是他盯住的獵物,下一刻,他就會將你撲殺。
盧櫟心尖一抖,臉上綻出一個大大的笑容,聲音輕快的解釋,“我叫盧櫟,剛剛在山頂玩,下山路上看到你躺在這裡,以為你出了意外,便過來問一問,你……可有受傷?”
男人終於開口說話了,“你說你叫……盧櫟?”他的聲音很是低沉,如同大提琴輕奏,非常動聽。
“嗯!你叫什麼名字?”盧櫟微微歪頭。
男人沒說話,看著他的眼神……怎麼說呢,非常複雜,有些疑問,有些意外,還有些警惕,總之,又是半晌沒說話。
盧櫟看了看不遠處那灘血,再看看男人此刻表現,一個非常狗血的念頭衝上心頭,他瞪大了眼睛看著男人……不是吧……
他伸手在面前擺了擺,“你看得清我麼?頭是不是很痛?”
男人還是沒說話,神遊似的,不知道在想什麼。盧櫟艱難開口,“你……是不是撞到頭,什麼都……不記得了?”
男人看著他的眼神頓了頓,彷彿有些憂傷……這是被他說中了?
盧櫟也很憂傷,失憶了怎麼辦?
“總之躺著不行,我扶你起來。”盧櫟扶著男人的肩膀,把人扶起來,隨著男人的動作,他胸口掉出一塊玉佩。
玉佩圓形,極潤的綠色,水色十足,盧櫟不懂玉,看不出是什麼質地,貴重不貴重,只覺得特別精緻好看,而且上面的兩個字他認識。
“趙……杼,你叫趙杼?”盧櫟伸手從地上撿起玉佩,欣喜的看著男人,總算知道名字了!
他將玉佩遞到趙杼面前,可能在雪地裡呆久了有些冷,他鼻頭有些紅,細瘦的指尖也有些蒼白,可這些都不影響他燦爛的笑臉,小虎牙露出來,顯的特別可親。
他沒看到,在他背後,四個方向,出現了四個黑衣人,手持鋒利兵刃,腳尖點地,無聲地朝這個方向迅速飛躍,雪地上幾乎沒留下任何痕跡。
趙杼接過玉佩,眼梢微垂,掩下眸裡興味,“認識?”
盧櫟搖頭,“不認識,從未聽說過。”
趙杼手掩唇清咳兩聲,再抬頭看著盧櫟時,滿面嚴肅,“我也不認識,可能是我的名字,也可能是別人的玉佩。”
“你果然失憶了……”盧櫟發愁地摸著下巴,細細打量趙杼,試圖從穿著,身體特徵分析出此人身份。
趙杼微眯了眼睛坐著,手指在身側悄悄打了個手勢,飛奔過來的黑衣人腳步停下,轉身離開,從頭至尾沒露一點形跡。
盧梭仔細觀察趙杼,冬日天寒,他穿的卻不多,並沒有棉襖夾襖大氅毛皮等一切保暖的東西,但身上溫度很對,沒被凍著。剛剛他只注意到這人腿長手長個子高,仔細看他身材相當好,肩寬窄腰,隔著衣服都能感受到虯結結的肌肉,也許他是個會武的。
再看他的手,很寬大,虎口有繭,指節有些粗,繭的位置特殊,明顯不是握筆竿子的,也不是務農。再看他姿勢,躺著時大剌剌,坐起來脊背挺直,眉眼冷肅,有股特殊的悍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