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太過分了!
不過是個姿色平平,還死了的青樓女子,盧櫟看的眼睛都直了!還摸人家頭髮,溫柔跟人家說話,也不想想她能聽見麼!哪哪都看的仔細認真,手一直在女子身上游走,胸前有痕跡細看也就罷了,現在竟然連那等髒處也看,上次慈光寺五具男屍也沒見他這麼溫柔對待過,簡直夠了!
趙杼直接拉盧櫟胳膊往後一扯,“夠了。”
盧櫟喜歡驗屍破案這份工作,也一直認真以待,認為驗屍是一項嚴肅莊重的事,最討厭中途被人打斷,尤其打斷的人非常無禮蠻橫。
趙杼力氣用的很大,捏的他骨頭生疼,他立時生了氣,用力甩開胳膊上禁錮,“你幹什麼!”
趙杼臉非常黑,“夠了。”
與他相處越久,盧櫟越能看清他話裡情緒,這樣的聲音臉色,絕對不是因為驗屍時間太長擔心自己累,而是他不滿了!他不同意自己繼續驗屍!
盧櫟不理解,但沒時間去想,他閉了閉眼睛,讓自己情緒儘量平復下來,緩聲道,“驗屍尚未完成,趙大哥不要打擾我好嗎?”
少年眼神執著,不僅不聽話,還以為他無理取鬧,趙杼修長雙眸眯起,聲音似凝了寒霜,“我說夠了。”
盧櫟額角直跳,脾氣再也壓不住,“我是仵作,我在驗屍,我說什麼時候完成,什麼時候才算完成,不是你說夠就夠了!”他指著女子下|體,“死者傷痕頗多,多有可疑之處,任何一處都不能放過,重要部位還未驗過,如何就夠了!”你長眼睛不會看嗎!
趙杼聲音冷漠,“那等髒處不需要看。”
盧櫟很想說你懂個p!“女子身死,胸前有精斑,可能被強|暴過,這是很重要的線索,如果不看,如何能找出事實?我知世人忌諱這些,可若我仵作一行也要避嫌,世間枉死女子該如何伸冤昭雪!”
趙杼冷冷盯著盧櫟,沒有再說話,神情間全是不滿。他並不認可盧櫟的話,在以渾身氣勢壓制盧櫟迫使他改變主意。
盧櫟直直對上他的視線,不退不避,彷彿一根沐雪青竹,不彎不折,縱使風烈雪暴,骨子裡堅韌不改。
房間裡氣氛一時冷凝。
景星束手而立,細長雙眸內隱含興味,覺得眼前一幕很有些意思,好像有很多了不得的資訊……
沈萬沙一看糟了,這兩人怎麼掐起來了,還好像被別人誤會了?
他知道趙大哥脾氣不怎麼好,可與盧櫟處的很不錯,兩個人之間總是有一種特別的氣氛湧動,別人都插不進去。他一直沒看透,以前摘星說話露骨他以為只是那人沒事胡亂挑釁沒往心裡去,現在看景星也是這樣一副表情……再看兩人對視的氣氛,心說壞了,他也以為盧櫟和趙大哥是一對兒了怎麼辦!
盧櫟可還與平王有婚約呢!這兩次能介入官府驗屍辦案,也是因為抬出平王這面大旗,平王可不是好惹的,再不在意盧櫟,可未婚妻要是與別人有了什麼不好的傳聞,他斷斷不會容!
沈萬沙眼珠子轉的飛快,想起一事,立刻跳出來,狠狠拍了拍盧櫟的肩膀,“哈哈哈趙大哥不過是擔心你太累壞了身子,你忘了你月前還病了一次?平王爺可是交待過,讓咱們好好照顧你!”
盧櫟被他拍的一趔趄,狐疑地側頭去看,只見沈萬沙眼珠子一個勁往景星的方向瞟,示意他這裡有外人,不好吵架!
盧櫟立刻明白了,衝沈萬沙笑了笑,回頭看著趙杼,聲音冷靜,“趙大哥,你是平王府送來的侍衛,所做一切都是平王吩咐,為我著想,我謝謝你。但你現在在我身邊,為我所用,如果不聽我的話,我只能你請回去了。現在我要繼續驗屍,請你不要阻攔。”
他一邊說話,一邊咬牙切齒在話里加重音,使眼色,讓趙杼明白現在境況,什麼重要,什麼不重要,而且——他對趙杼還有救命之恩,就算不想報恩,也不能壞了恩人的事吧,否則就是一個忘恩負義的人!實在看不慣也沒關係,現在,馬上,分道揚鑣好了!
趙杼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頑強抵抗,膽敢挑釁他的人通常只有一個下場——死。可他不想殺盧櫟,為一個死了的女人不值得,他倒是可以強硬地把盧櫟帶走,可盧櫟一定不會高興。
不知道為什麼,他有些不想看到那個畫面。可壓抑自己這種事,他從來沒做過……趙杼胸膛鼓動,最後狠狠一拳砸在了牆上,牆壁瞬間破了個大洞,幽幽冷風從外面吹進來。
趙杼嗤了一聲,轉頭跳出房間,一個起縱就沒了影子。
盧櫟愣愣地看著那個破洞,這算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