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於家宗婦,要上族譜要入祖墳,自刑致死已經很丟人了,剖屍萬萬不可能!”
盧櫟幾人還沒走到院門口,就聽到房間裡傳出尖厲刺耳的吼聲,不用細聽就知道是杜氏<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杜氏中氣十足的把於家祖上誇了個遍,什麼門第,風骨,氣節,清名,語速之快,用詞之華麗,完全可以想象到這段話曾被她說過多少次,估計早背的滾瓜爛熟了。
誇完祖宗表現‘於’姓光榮足以眾人仰視還不夠,杜氏還狠狠呸了一聲,罵起了盧櫟,“不知道哪個犄角旮旯裡蹦出來的野犢子,長著一張狐媚子臉,勾的一票人神魂顛倒,什麼都聽他的!剖屍?千百年來誰聽說過!又是誰說剖一下就能知道死因找出兇手了,簡直不知所謂!要是這樣做就能揪出兇手,那還要官府做什麼,推官捕快做什麼,見到死人呼拉圍上去剖了,人就告訴你是誰殺了他,怎麼殺的!”
杜氏尖酸刻薄說完,自覺講個了很好笑的笑話,尖著嗓子就笑出了聲。
羅氏,鍾氏在一旁恭維,“老太太說的對!若是這樣,官府都可以撤了!”
……
趙杼瞬間眯了眼,眉目低凝,看向盧櫟的目光稍稍有些不贊同,掃向沈萬沙的目光就有些鋒利了。
沈萬沙無辜聳肩擺手,“是小櫟子讓我一早跟於家人提剖屍之事的!我知道這老虔婆有點不講理,誰知道她嘴那麼髒!”
盧櫟歪頭看趙杼,笑眯眯,“缺什麼找什麼,無知婦人最喜炫耀,找存在感,趙大哥不要生氣,一會兒她就該哭了。”
見他一點也不生氣,趙杼心氣微平。想想自己身份,根本不需要與一個蠢婦計較,看不順眼自有人會收拾,不過現在有盧櫟,稍微忍一忍也沒關係。
可他鋒利眼神還是狠狠的颳了沈萬沙一下。
沈萬沙:……
關我什麼事!你有本事嚇唬我你有本事反駁小櫟子啊!
三人走進廳堂,杜氏霍的站起來了,手指指著盧櫟,面部表情猙獰,“是你說想剖屍的?”
盧櫟示意趙杼放下仵作箱子別累著,視線平靜地掃過整間屋子。
杜氏在上首,左右分別是於天易和於天華,再往下有鍾氏羅氏,靠牆一溜丫鬟僕婦,因杜氏站起來了,別人也不敢坐著,像堆木頭似的直挺挺戳著……來的倒是整齊。
盧櫟微笑,“正是。”
“那就對了,”杜氏指著門口,“你給我滾!於家不歡迎你!”
外面聽著很不像話但還可以忍受,現在直面杜氏刁野,沈萬沙方知受不了,指著杜氏鼻子就罵了回去,“你個老虔婆說什麼!我告訴你,別看這是你於家的地方,但這事輪不到你做主!”
杜氏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我於家的事我憑什麼做不了主!”
盧櫟笑眯眯拉回沈萬沙,“因為這不是你於家的事啊。”
杜氏眼角褶子撐開,彷彿不能接受這人現在還能言笑晏晏氣定神閒,“珍月是我於家的人,死後受我於氏香火,不是我說了算誰說了算!”
“我說了算!”
突然一道蒼老不失渾厚的聲音插|入,眾人下意識看向門口——一位老者一位抱仵作箱子的少年,竟是餘智和王良來了<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盧櫟這才想起來,昨日安排有不到位之處,竟然忘了請餘老先生!不過餘老先生能來……他下意識看向趙杼。
趙杼略頜首,視線微暖,好像在說:你只管驗屍破案,其它的事我都替你搞定了。
盧櫟沒辦法不感激,趙杼對他真是太好了!
心內一陣後悔一陣欣慰……盧櫟輕呼口氣,有趙杼幫襯,他對今日之事更有信心了!
餘智如往常一樣穿著一套灰色衣袍,步態沉穩雙目如爍,“這是一起極為惡劣嚴重的殺人案,官府已立案,委託於我兼管,該如何行事,自當我說了算。”
餘智地位不俗,但照目前掌握的線索來看,於家仍然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上,遂杜氏並不怕餘智,雖然神情緩和些,不再那麼咄咄逼人,但話說出來還是很不客氣的,“餘老先生在上京大理寺任職,手段自能令人信服,只是剖屍一事,只怕老先生也未見過。人死為大,入土為安,豈能任由他人胡亂下刀?珍月生前已是辛苦,死後……無論如何我於家也該保其榮光,讓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