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誠傷在左側腹腔,脾臟出血,所以我應該站在這裡刺你……”
小樹棍抵在趙杼肋前,盧櫟問他,“你現在有什麼想法?”
趙杼看著盧櫟。他仰著臉,沐著月光,眸子裡似落入了漫天星斗,熠熠生輝……
趙杼喉頭滾動,聲音暗啞,“我想親你。”
“你想……滾!”盧櫟反應過來,憤憤瞪他,“辦正事呢!”
“是你問我想什麼的。”趙杼委屈。
盧櫟乾脆不理他,看向自己的手。看著看著,他突然眼睛睜大,聲音震驚,“我怎麼把這個給忘了!”
他若準確刺中趙杼脾的位置,手得抬高角度,而且角度很大,所以——
“死者傷痕角度略平直,斜度很小,且自上而下,所以兇手一定比死者高!”
他怎麼就忘了這一點!
不過高也高不到哪裡去,差距應該在三到七公分之間,肯定不是盧櫟與趙杼這樣的身高差。
高誠的身高,照盧櫟記憶,不足一米七,屬於略矮的男人身高,比他高的人很多,不說大部分男子,稍微個頭高一點女子都也能長到這個個子。
盧櫟回憶了下侯府人群……這樣身高的還挺多。侯府下人素質參差不齊,男女都有這樣身高的;宴安是南方人,雖然謙謙君子風儀無兩,卻也不太高,看起來大概一米七多點;崔治雖然剛滿十五,個子已經躥上來了,一米七肯定是有了,兒子長的不錯,當媽的肯定也不是小個子,張氏應該有一米六八六九的樣子。
連瞎折騰的龐氏,個子都與張氏差不多……
盧櫟有些沮喪,根本不能排除多少人!
他長嘆一聲,將小木棍塞給趙杼,“我是高誠,你來殺我。”說完他立正站好,等著趙杼行動。
小木棍在趙杼手中彷彿有了靈氣,順著他手指擺動轉的流暢又漂亮。
可惜拿著木棍的手伸過來,又放下了。
盧櫟:……
“你幹什麼!來啊!”
趙杼眼梢微垂,“我不想殺你。”
盧櫟差點翻白眼,趙杼要真想殺他,他還不幹呢!但是——“這只是模擬!假的好嗎!”
趙杼傲嬌轉頭,“假的我也不願意,我捨不得。”
盧櫟整個人像被雷劈了似的,愣住了。
雖然這話很讓人感動,但考慮到說出這話是身高腿長,一身腱子肉,威武不凡,冷漠霸道的平王趙杼……盧櫟就覺得腦補無能。
這真的是趙杼嗎?不是吃了什麼髒東西被誰附身了吧!
盧櫟搶過他手中木棍扔了,讓他手握成拳,抵在自己肋下,“這樣行了吧!”
“還是用了拳頭……”趙杼把手伸開,改推摸著盧櫟,“這樣勉強還行。”
這還像殺人嗎!誰家殺人是情意綿綿的摸著啊!接下來是要推倒床戲嗎!
不過好歹趙杼沒走……就也將就了。
盧櫟想象著高誠的樣子。
被刺中脾臟,一定是非常非常疼的,疼痛之下站不住,必得找靠的地方。巷子比較寬,站在正中不靠牆……所以,他就得靠著兇手嘍?
盧櫟抱住了趙杼肩膀。
地上血跡很統一,是整片血泊,所以死者沒有被兇手推開。
可高誠又不是啞巴,為什麼不喊人?
盧櫟問出聲,趙杼眉頭微壓,“會不會是兇手說了什麼?”比如足以威脅到高誠,讓他不敢開口求救的話。
“那這話得相當有份量才行。”盧櫟眨眨眼,“莫非這高誠身上,真有了不得的秘密?”
趙杼修長雙眸眯起,月下有種讓人滲冷汗的冷暴,“這就要看看武安侯府傳來的線索了。”
盧櫟揹著手,面色沉吟。
短短的侯府之行裡,得到的資訊不多,但也不算少。
這高誠年過三十,尚未成親生子,是個會辦事的人,卻因為好酒讓大家不喜歡。他搬到偏僻小院,樂的清靜,怎麼鬧也不會有人管。所以在侯府裡,與他稱兄道弟的人不少,真正交心的卻是一個都沒有。
他聰明又有能力,若真有什麼秘密,會告訴別人?還是不那麼親近的人?
而且什麼秘密那麼重要,他寧願選擇死,也不能這個秘密暴露?
難道……“是那個消失了的剔紅漆器?”
趙杼卻搖搖頭,不甚同意,“漆器並不貴重。”
貴重之物,比如萬里無一的世間至寶,或者象徵性非常強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