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隨後的兩炷香時間裡，陸小虎認認真真地聽完了所有關於風凌天的故事。
將已經冷掉的大碗茶一飲而盡後，陸小虎懷著複雜的心情走出了茶館。
風凌天以身殉國的那場戰鬥，就發生在陸小虎離開軍營後不到一天的時間裡。
教主念其忠勇無雙，便使出禁術將他復活，還賜予了他修煉妖術的能力。
從此以後，那道身披墨甲、手持黑槍，時刻有一位掩面少女相伴左右的身影，就深深地印入了所有人的腦海之中。
哪裡有妖獸作亂，兩人就會出現在哪裡，以雷霆手段將其滅殺，保護無辜百姓的安全。
妖獸們的靈智再低，也知道“死”怎麼寫。
久而久之，以斷劍關為中心，方圓十幾裡的範圍內，妖獸幾乎絕跡。
如今斷劍關內的人，有將近三成都是“鬼姬”和“妖將”從妖獸口中救下來的。
在路人的語氣中，陸小虎能清楚地感受到他對風凌天發自內心的仰慕和崇拜。
不過，陸小虎卻怎麼都高興不起來。
外人不知道，但跟著風凌天的老兵們都知道，他根本就不在乎什麼戰功，也不在乎什麼高官厚祿。
他經常跟手下半玩笑半認真地說：“我哪裡是什麼小戰神，我只是一個不想死計程車兵而已。”
如果不是放不下身邊出生入死的兄弟風凌天也許早就脫下甲冑回到老家，每天老婆孩子熱炕頭，過上了普通而又幸福的生活。
但現在……
雖然暫時被禁術“復活”，但他畢竟已經死過一次。
本該重入輪迴的靈魂被強行留在世上，會逐漸受到侵蝕。
總有一天，這種侵蝕會聚沙成塔，讓他變成一隻失去理智的厲鬼。
就更別提他現在還頻繁地出城作戰，被他斬殺的妖獸的怨魂，只會加速這個過程。
“唉，造化弄人啊……”陸小虎嘆息一聲，默默地朝軍營走去。
……
另外一邊，風凌天正在自己的房間內，全神貫注地為風若兮畫眉。
都是泣血錄製造出來的傀儡，風若兮跟他一樣，全身上下毫無血色，面色鐵青，嘴唇烏黑。
風凌天不忍看到一個正值花季的少女以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面貌示人，因此每天都會幫她化妝遮蓋。
就在他描完最後一筆的時候，風若兮呆滯的眸子突然顫了一下。
她環視一週，伸手抓起另一支眉筆，開始笨拙地模仿起風凌天的動作。
結果畫的位置略有偏差，面積也稍顯不妥。
當場給他的眉毛加黑加粗，把他變成了濃眉大眼的精神小夥。
風凌天就靜靜地坐在那裡，任由她在自己的臉上塗鴉，眸中閃爍著滿滿的驚喜。
能自主做出這個動作，就代表著她的神志又恢復了一點！
這段時間以來，只要是空閒的時候，他都會放開泣血錄的控制，讓她按照自己的想法行動。
雖然拿著眉筆亂畫一氣雖然不算什麼重大的突破，但起碼是一個好的開始。
咚咚咚——
這時，風凌天的房門被敲響了。
風凌天幫風若兮戴上面紗，前去開門。
“風將軍，外面有個人……噗！”
“哈哈哈哈哈！”
“對，對不起，風將軍……噗呲……我沒笑，我真的沒笑！”
“哈哈哈哈……”
“……”風凌天眼角微抽，無奈地在臉上抹了一把，用妖氣將眉筆畫出的道道清理乾淨，“找我什麼事？”
“咳咳……”士兵清了清嗓子，壓下瘋狂上翹的嘴角，“有個人自稱陸小虎，說是您的舊部，想跟您見一面。”
“陸小虎？他怎麼回來了？”風凌天驚訝道，“他現在在哪？”
“他就在軍營大門外。”士兵答道。
風凌天立刻換了一身衣服，趕到了軍營外。
“你小子不好好在仙門待著，怎麼又跑回來了？”風凌天朝陸小虎的肩膀錘了一拳，就像以前兩人在外行軍時那樣，“這才多長時間就想家了？”
“風大哥……”陸小虎的眼眶有些溼潤。
“行了，大男人哭哭啼啼像什麼樣子。”風凌天兩眼一瞪，“給我憋回去！”
陸小虎瞬間破涕為笑，玩笑道：“風大哥，我現在已經不是你的兵了。”
看到他還是老樣子，陸小虎心中懸著的石頭終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