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晚月頓住腳步,熟悉且難以忘記的名字令她不禁卻步。
......祁、祁巍?
不會這般湊巧吧?
她心底泛起不安,看著男人的背影默默祈禱,希望只是同名同姓,並非是那個從塞北而來的少年將軍。
就在這時,男人轉過身來,銳利的目光掃過人群,與愣神的李晚月相視而望。
陽光下,男人的容貌顯露無疑。
他眉眼冷峭,鼻樑高挺,琥珀色的眸子清冽如冰,可仔細再看,眸中深處竟暗藏著一抹黛紫,猶如平靜的湖面下隱藏著攝人心魄的危險。
男人與中原人不太一樣,他寬肩窄腰,膚如麥色,渾身充滿了力量的野性,在人群中顯得格外矚目,實屬鶴立雞群,叫人一眼難忘。
儘管昨夜在宮中偶遇已是深夜,月色朦朧,四下無燈,她看的不是那麼真切。
可那道凌厲的目光她深有體會,穿透黑夜,直達心底,令人無處躲藏。
與她現在的感受一模一樣。
是他!
李晚月心下一沉,縮回已經跨出的左腳,然後不由自主地微微向後退了半步。
此刻,她進退兩難。
她面色沉凝,心如擂鼓,既想取回近在眼前的玉佩,又恐被祁巍認出。
七公主身死的訊息已傳遍鄴京,訃告貼的滿城都是,還有那場人人皆知的大火......
這些事,無一不能證明她已不在人世。
若是被認出,若是被扭送回宮,若是被李如霜知曉她還活著......
結局不堪設想。
這廂李晚月正猶豫不決,那廂圖雅渾然不知其中隱情。
她看了一圈,而後朗聲說道:“在那裡!”說著,她指向李晚月,“這枚玉佩是那位公子的。”
匿於人群中的李晚月猝不及防地被找出,身旁圍著的看客自動讓出一條道。
眾目睽睽之下,她不得已只能硬著頭皮走上前,向祁巍他們行抱拳禮。
她做得有些生疏,極力掩飾內心忐忑,可雙手還是不聽使喚地微微顫抖。
李晚月壓低聲線,略微低頭避開祁巍的目光,“多謝兄臺替我尋回玉佩,此枚玉佩乃是家母留給在下的珍貴遺物,萬不敢有任何閃失,幸得兄臺相助,在下不勝感激。”
她等了一會兒,卻遲遲未得到回應。
頭頂上的視線灼熱萬分,似乎想要在她身上燒出一個洞。
圖雅立在祁巍身側,不明就裡地看著他們,暗自心急如焚。
這是怎麼了?還不快把玉佩還給人家。
祁巍定定地看著眼前之人,那故意避開他目光的雙眸總讓他覺得似乎在哪裡見過。
清澈見底,不含任何妄念。
可擁有這般純粹眼眸的人,卻已於昨夜不幸葬身火海,屍骨化為一抔焦土。
正所謂:萬般皆是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