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將桌上一旁金盞鵝賜與她了,有了陳貴妃開頭,其他討巧的宮妃和年齡小些的皇子公主們便也鬧開了,索性他們的宴會是在太和殿中,和外臣分開,皇帝也由得他們鬧,倒是一派和融。
殿裡的人差不多了,寧妃和小公主安靜的坐在位置上,彷彿被遺忘一般,小公主已經有了封號,喚作溫怡公主。
一兩歲的孩子正是聒噪頑劣的時候,偏偏這個溫怡公主人如其名,乖巧的坐在那裡,捏著一雙筷子,懵懂的眼睛看著餐盤中母親給自己佈置的菜色,一點點往小嘴巴里面送,她吃的慢,寧妃也不著急,兩張秀美的臉龐輝映在一起,倒是有了雙生牡丹的錯覺。
太后看著溫怡,倒是喜歡,看見她的小臉正小心翼翼的看著自己,便招了招手:“溫怡,過來。”
溫怡小心翼翼看了母妃一眼,見她點頭,便笨拙的放下筷子,由宮娥抱下來,一扭一扭慢慢的走過來,她學走路學的慢,眼下走起來還是歪歪扭扭的樣子,但是因為那張可愛的臉龐,並不覺得奇怪,反而有幾分稚嫩的童趣。
太后將她拉到自己身旁,正好旁邊站了另一個美人的小公主,那個公主也不過三四歲模樣,見溫怡竟然能夠坐在皇祖母身上,便有幾分不滿,又聽見太后問她:“你喜歡吃什麼?”
溫怡不會說話,一雙眼睛巴巴的看著眼前金閃閃的盤子,伸手便要去指桌上一份肉脯。
那一旁的小公主忍不住,哼道:“皇祖母,不能吃這個,她是個啞巴,只能喝稀粥。”
太后道:“這蒸豆腐極軟,溫怡,要不我們試試這個。”
小公主還要說話,被她的母親帶了下去,溫怡看看小公主,又看看太后,點了點頭。
寧妃面色一緊,想要說話,卻沒敢說出口,手拽住了杯子,她欲言又止看著溫怡,溫怡乖巧的看著寧妃,然後由著太后親自夾了一點最嫩的豆腐尖送到了她嘴巴里。
寧妃心口一窒,杯中溫酒灑在桌上,她卻恍然不知。
溫怡吃過豆腐不過片刻,先是開始撓手,緊接著便是小臉,太后詫異的看去,只見她白皙的臉上身上多處都出紅色一片片的小包,臉色變紅,明明已經難受的受不了,還是忍著,不由一驚。
寧卿連忙出來,額頭觸地:“太后贖罪,溫怡一直不能用豆製品<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快傳太醫。”太后面色一變,兩個宮娥立刻抱著溫怡到了隔壁偏殿,寧妃跪在下面,戰戰兢兢。
“既然不能用豆物,為何不早說。”太后不忍責怪她,放緩了聲音道。
“太后一片慈愛,是溫怡的福氣,臣妾——不敢多話。”寧妃戰戰兢兢。
陳貴妃不屑的看了她一眼,連自己孩子都不敢維護的女人,還有什麼用,至此,她便徹底將這個昔日還要關注的“競爭對手”從關注名單上取消了。
皇帝看著眼前的女人,曾經她也是那般聰慧靈巧,巧言機智,如今竟然連多的一句話也不敢說,連自己女兒竟然也不敢庇護,而這一切,卻都是因為他聽信一個莫須有的傳言,讓她曾經在那可怕的冷宮失去了所有的信念,他眼中多了幾分憐憫。
“糊塗。”太后剛剛一言,寧妃肩膀便抖了抖,她只得說:“免禮吧。曾經寧家也是傲然清貴的門庭,寧相從檀州旁支起來,雖沒落,到底也曾是累世大族,如今子嗣凋零——今日那個二小姐來了麼?哀家想見她。”
太后並不知道昨夜寧家的滿門血腥,她還在想著的是她這個乖巧孫兒的寵溺撒嬌,她意味深長看了一眼慕容昕,道:“宣她進殿。”
沒有人真實深刻的知道,昨晚發生了什麼。
寧府曾經的僕役舊人,被寧卿細心挑選後本可重建寧府的僕役管家,一夜之間,全部喋血府中,而寧卿在她的閨房裡面,看見了自己被虐殺的侍女,和留給她的一封書信——來自阿布勒。
信很簡單:他走了,鑑於他和寧卿還有慕容昕的“親密”關係,他給她留下了這麼一份“厚禮”,子時他會出城回到北疆,如果她想要殺他,還有最後一次機會。
寧卿一路狂奔到了神武門外,卻停下了,她看著那巍峨的城牆,停下了,火把刺目的燃燒,戍衛的兵士站在城門下,他們帶著厚重的頭盔盔甲,執戟而站,姿勢僵硬,面無人色。四下一片靜謐,了無人聲。
她緩緩退下,一直退到陰影裡,屏住呼吸。過了一會,城門緩緩開啟,從戍衛的兵士中走出數人,他們的手上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