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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芒回酒店房間。
她酒店房間,是北朝向。一千多一晚的房間,空間也不過如此,窗戶都沒辦法推開,壓抑得很。
往北圍繞一片,裡面有幾幢兩三樓層高的普通樣式的房子。
類似別墅,又比別墅普通,造型大氣又古樸。
這個房子白芒之前住“浪漫滿屋”旅館的時候,騎著共享電瓶車逛到過,是瀾大不對開放的招待所。
大多時候,這一片都是幽靜而清冷。
此時,裡面院子的停車場停了好幾輛黑色轎車,大多是國產車。外面立著好幾個西裝筆挺的中年男人,有的筆挺,有的躬身,身形不一,氣質卻類似。
就是林直林笙父親林春生那種感覺。
天還亮著,遠處卻冒出了第一顆星,直到瀾市這座浩大的城市,漸漸地變深,又慢慢變亮。
招待所,通亮著一幢樓。
白芒關上窗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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瀾大的招待所,江川堯來過一次,今天是第二次。姜嘯信要召見他,江鶴鳴忙不迭找到他,將他送過來。
他對面,是瀾大的書記,院系院長,以及新成立晶片研發中心的主任。
會客廳真皮老式沙發圍成半圈,姜嘯信就坐在中間,他今年五十一,頭髮已經全白,面部卻很有光彩,身材保持也好,坐在他們中間,處之泰然。
官話好話技巧話,聽了也說了,姜嘯信往後一靠,伸手摸索懷裡。
旁邊秘書立馬從公文包裡,取出一包煙,抖煙出來,遞上。
姜嘯信擺手拒絕了,面容和煦又威嚴,跟眾人解釋:“戒了兩天,煙都不在身上,習慣還在。人都這樣。”
“別管我,你們抽。”姜嘯信把一包老牌子煙丟在茶几上,“別我不抽,你們也不抽了。別為了陪忍著。有煙癮憋著,不好受啊。”
姜嘯信熬到這個位置,基本他說什麼話,都有人自然而流暢地接他的話,形而不露的漂亮話,不會刻意溜鬚拍馬,又像是春雨潤物細無聲。
姜嘯信聽這些話的樣子,一雙下至的眼睛眯著,不是享受,而是打量。
江川堯靠在沙發,比起這幫隨時調整說話語氣,措辭的人,他不需要多說一個字。只是正事聊完了,私下話題還是圍繞他。
“阿堯……是我弟的孩子,家裡的獨子。”姜嘯信很少在公共場合介紹他。姜嘯信的家庭資訊不公開,一個姓江,一個姓姜,總很難聯想是一家人。
別說江川堯對面坐的瀾大政法學院院長不知道,連姜嘯信這次帶出來的楊秘書都不知道。
楊秘書也是瀾大學生,畢業十年了,上上個月他透過層層考試背景調查,有幸調到姜嘯信給他做生活秘書,他是公認有前途的青年幹部,做事說話都極其聰明老道,只是還沒收斂自己的好奇心。
目光偏偏坐在一旁的年輕帥氣的面龐,如果不是姜書記解釋他是他弟的獨生子,他還以為是姜書記自個的兒子。
倒也不是長得多像,看人看眼。
就是這雙眼睛吧,挺像的。
“阿堯,我聽你爸說,你也學會抽菸了?”姜嘯信問他。
“……抽菸還要學?”江川堯抬了下頭,嘴角輕扯。
幾道目光,頻頻落在他身上,壓著各自從心底冒出的探究。
今天,他沒有任何出格行為,也沒說什麼不應當的話,但是他是什麼樣子的人,別人從不會單獨看他,而是結合環境。比如今天這個夜裡小談,因為坐著的人,級別一層層不同,每個人臉上的表情也是細緻入微的不同。
江川堯不是他們的人,自然是最突兀的。
今天,姜嘯信帶他過來,是有目的的。稍微帶一點他私利的事情,姜嘯信已經不需要多開口,底下的人都會揣摩,並做好。需要他開口說話,都是可以寫出來的事。
“今年考入瀾大前十名,我聽小楊說有一個農村戶口的孩子,叫什麼……白芒。有這個人嗎?”姜嘯信無意說起。
“有的,新生的檔案資料都轉來了。”接話是瀾大的組書記,語氣極快,似乎想用最短時間多說一點話:“她好像是全省第七名,雲城的雲川高中考上來的,今年雲川高中真的創了歷史呢,還有一個叫周樾的孩子,我們沒搶來,被京都大學搶走了。”
“哈哈……”
姜嘯信笑了,這種不帶工作形式的話,讓會客室氣氛輕鬆了許多。
“農村考上來不容易啊,你們學校要對給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