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瑞澤飛回京市,臨走前他又告訴白芒一件事。
“我前面跟你說的話,算是出賣我的爸爸了。”
爸爸?
鄒瑞澤:“我現在的創業公司,是江川堯第一個投資了它,他也是大股東,因為我身體緣故,前幾年一直拉不到投資。比起專案優勝性,經營人一旦隨時嗝屁,什麼都沒了。但阿堯很相信我……他對朋友就是這樣,能支援一定支援。”
“雙星?”
鄒瑞澤:“對,就是雙星。”
如果是雙星的話,白芒在朋友圈看到過鄒瑞澤發出來的雙星科創公司專案資訊,雙星雖然沒有上市,已經算是一家中型科創公司,沒想到背後的人是江川堯。
“對了,周樾你也認識吧,他畢業之後也來了我這裡。”
白芒點頭。
她知道周樾進了雙星,只是不知道雙星的負責人是鄒瑞澤,雙星的背後投資人是江川堯。
自從江家出事,江家產業拍賣的拍賣,規整的規整,原先霸佔市場的幾家公司都改了經營屬性。她本以為江川堯不會從商了,即使江家只留了一半產業在手,江川堯也擁有可以任性揮霍的資本。
按照鄒瑞澤所說的,江川堯不僅沒有揮霍,還正正當當地分配了手上財富,以前江川堯不喜歡江鶴鳴野蠻掠奪市場的經營方式,所以他成了跟江鶴鳴完全不一樣的投資人
……
白芒開車回去的路上,想起很多年前雲萊之行,她幼稚地揶揄江家財富問題,江川堯用愉快輕鬆的方式告訴她——都是國家的。
他一直不是那種把財富死死攥在手裡,看重個人利益的人。
心裡無端瀰漫一絲歉意,因為她昨晚質疑了他。
-
白芒回到辦公室,何必接完一個電話神情略顯崩潰,見她進來立馬大倒苦水:“胡曉美的媽媽以精神疾病為由沒辦法出庭!”
白芒眉頭微蹙,點了點頭:“我再聯絡她。”
胡曉美就是上週案件女孩的名字。
因為未成年案件的特殊性,開庭審理前,應當通知未成年被告人的法定代理人出庭,或是其他成年近親屬。
這位十七歲女孩的案件過於特別,奶奶重病住院不能出庭,也不適應出庭,就聯絡女孩的母親。
母親早已經改嫁,又生了一對孩子,新家庭條件不錯。
“對了,這本書幫我送到看守所,給胡曉美。”白芒從公文包裡遞出一本書,交給何必。
“好嘞!”
-
白芒聯絡了胡曉美的母親,約在了附近的一家茶室見面。因為她長期處理未成年案件關係,她是這間茶樓的常客,每次她都約這裡跟當事人父母各種談話。
未成年的特殊性,她提交的檢查材料,要詳細瞭解每個未成年當事人的成長經歷,家庭情況,然後再分析他們的人格特點和社會交往問題。每次檢察院約親屬等監護人,他們表現出來的情緒不僅防備還抵抗。
但越在茶樓就好很多,環境簡單舒適,他們在聊天過程容易放輕,說出來的話也相對真實性更高。
茶室裡,胡曉美親生媽媽在她面前涕淚交下,對女兒的事隻字不提,只講自己的不容易,第一次婚姻的不幸,第二次婚姻仍然罄竹難書,她目前的精神狀態完全不能出庭。
最重要,她和胡曉梅早沒了關係。
“即使親生的,沒有放在身邊養著,感情也就那樣。”中年女人露出難堪表情,看起來像是跟白芒笑,又像是哭。
白芒見了很多未成年當事人家屬,他們不是面目可憎,而是面目模糊。敷衍,沒有能力,沒有責任心,渾渾噩噩只滿足當下的一點利益。
白芒從公文包裡拿出一本週記本,遞給對方:“你看看,這是曉美早日的週記本,裡面很多都是對你的設想。”
猶豫地接過手。
白芒安靜地喝著茶,充分給了對方閱讀的時間,她的語言肯定沒有女兒的文字更觸動一位母親的良知。何況她不止是胡曉美的母親,她還是其他兩個孩子的母親。
果然,看完了週記本,女人趴在桌上嗚咽地哭了起來。
白芒開口:“我們是不公開審理,我可以保證,你出庭對你沒有任何不良影響,更影響不了你現在的家庭。”
“你不知道……我……”
茶室的門突然被推開,一個高大壯男人攥上女人的手就往外拖,完全不把女人當人看。女人連連叫著,男人都不給她穿鞋的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