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黎穿了雙四五公分的高跟皮鞋,心慌意亂下,腳崴了,尖銳的痛感一瞬襲來,使得她每走一步都萬分困難。
謝檸身上混雜著酒氣,臉很紅,說話顛三倒四,很顯然她喝醉了。
江淮寧和陸竽在一起了,想必謝檸已經知道了,她跟她一樣心裡不痛快。失意的人不止她一個,這麼一想,沈黎心裡突然暢快了幾分。
然而,這樣的暢快並沒有持續很久。
謝檸從黃書涵那裡瞭解到事情的大概原委,剛好見到沈黎本人,那些沒被髮洩出來的情緒一股腦倒給她。
“你怎麼不說話?啞巴了?”謝檸笑得醉意瀰漫,“裝什麼無辜,你忘了你以前是怎麼找我說些似是而非的話了?”
黃書涵捂嘴,擺出吃瓜表情,原來沈黎不止對陸竽用盡心機,還找過謝檸。
沈黎的兩個同伴買完麵包走過來,不解地望向發酒瘋的女生,嫌棄道:“黎黎,這誰啊,你認識嗎?”
沈黎的臉紅白交加。
她不可能跟醉酒的人掰扯什麼,避重就輕地跟好友說:“我不小心把腳崴了,我們回去吧。”
兩個朋友低頭看她的腳,關心地問了一句,確定沈黎沒有傷到骨頭,她們一左一右扶著她,皺眉看著攔在她們面前的謝檸,再度表示不滿:“這誰的朋友啊,醉成這樣還讓出來,不禍害人嗎?”
她們以為沈黎腳崴了與這個醉鬼有關。
胡勝東愣了半天,沒看明白,聽到別人吐槽,趕忙過去抱住那位祖宗,苦著臉好聲好氣勸她:“您消停會兒行嗎?我的姑奶奶。”
喝醉的謝檸力氣大如蠻牛,扭著身子上躥下跳:“放開我,把我手臂弄疼了!”
胡勝東不敢動她,剛鬆開手,謝檸就從他臂彎溜走了,扯住沈黎不讓她走,蠻橫道:“你……你還欠江淮寧一個道歉。”
沈黎嘴唇都快咬爛了,極力維持著平靜:“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謝檸衝她豎起大拇指,嘴角咧得大大的,誇讚她:“你可真會演戲啊,你讀什麼北城大學,還不如去讀北城電影學院。看不出來,真看不出來,英明如江淮寧,都能被你耍得團團轉。哈,你真了不起啊沈黎。你知道江淮寧為什麼不喜歡你嗎?你太端著了。可是他為什麼不喜歡我呢?”
她頓了頓,脖子伸長,高傲如天鵝:“是因為本姑娘魅力太大,他配不上,哈哈哈……”
她笑嗆到了,又咳嗽起來,咳得眼淚冒出來。
胡勝東頭都大了,直接提起謝檸扛到肩上,對三個女生歉然道:“對不住,我朋友喝多了,說醉話,別在意。”
沈黎站不穩,渾身抖如篩糠,不僅僅是被謝檸的話刺激到,還有被江淮寧和陸竽看到的狼狽。
她的好友聽得一知半解,問沈黎:“她說那話什麼意思啊?”
沈黎搖頭說不知道,眼淚卻控制不住大顆大顆地掉,兩個女生不再追問,扶著她極慢地朝學校走。
看熱鬧的黃書涵過了許久才回過神,與陸竽對視了一眼,不禁讚歎:“喝醉酒的謝檸戰鬥力太恐怖了。”
陸竽猛點頭,大為贊同。謝檸先前和她鬥嘴可能沒發揮全部的實力,才讓她略略佔得上風。
代駕到了,胡勝東彎腰把謝檸塞進後座,呼了口氣坐進去,降下車窗對路邊的幾人說:“我先送她回去,晚點回宿舍。”
車子揚長而去,晚上跌宕起伏的一齣戲終於落下帷幕。
盧宇和彭垚勾肩搭揹走了,完全不管身後的江淮寧。
江淮寧站在臺階下,順手接過陸竽手裡提的一袋麵包,問黃書涵怎麼回去。黃書涵還想晚上拉著陸竽聊天,交換彼此的近況,見此情景,她就沒再提了,揮手跟他們道別:“我打個車回去,不打擾你們了。”
她擠了下眼睛,沒把那句“春宵一刻值千金”說出來。
但陸竽從她的眼神裡讀懂了她的意思,伸手掐了下她的臉:“到學校給我打個電話。”
黃書涵眉毛挑得高高的:“打電話不會打擾你們嗎?還是發簡訊吧。不用回我。”
她自以為很貼心,換來陸竽一個白眼。
送走黃書涵,這下就只剩兩個人了,陸竽疲憊地靠在江淮寧胳膊上,早起趕車有點累:“我們去哪兒?”
她沒訂酒店,江淮寧說過會負責她的住宿。
剛好一輛亮著空車牌的計程車路過,江淮寧招手讓其停下,帶陸竽坐進車裡,給司機報了個地址。
陸竽歪了下頭,眼神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