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山頂小石屋中。
一個鬚髮皆白的老頭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此。
望著青蘿離去的方向，他的面色驚疑不定，喃喃道：“妖王…九首妖王？”
抬頭看了眼有些昏暗的天空，突然一腳跺下。
“轟！！！”
整座孤山顫動。
半晌後才慢慢平息下來。
好似什麼也沒有。
白鬚老者毫不氣餒，屹立峰頂佁然不動。
許久之後，一個聲音幽幽響起，“見過大長老。”
“坤地長老，久違了。”白鬚老者，也就是大長老昏黃的眼眸中此刻星光倒轉：“我隱隱察覺你沒真的隕落，但也沒料到你竟然能夠佔據了鐘山。”
“真是……好大的造化！”
“哈哈哈哈。”
笑聲山呼海嘯一般響徹四面八方。
“我自是得到些契機，才能入主鐘山，說起來，大長老難道你就沒打鐘山的主意？”
見大長老不答，那個聲音幽幽道：
“都說玉衡獨獨青睞人類，為我族不齒。它們卻不知道大長老這幅軀殼不僅身為人類翹楚，還鼎鼎有名。
只是擅長推演占卜，遮蔽己身才讓別人不得而知，你說我說的對嗎？
對了，或許該叫你大司空。”
秘密被看透，大長老卻不以為意，擺擺手：“稱呼不過是個代號，我族不講究這個。”
“我只是好奇你何時得手的？中州禁錮之時，你恰好成了漏網之魚，此地已成絕地，換誰都不會主動回來才是。”
那隻聞其聲的坤地長老也很乾脆。
“你說的沒錯，既然成了漏網之魚，我自然不會輕易回來，只是那時剛好光明女神隕落在九幽之森，我尋思那禁地中的存在說不定也因此受傷，準備去一探究竟，沒想到…”
“沒想到你撞上了精靈王？”大長老顯然也不是一無所知。
“沒錯，月神後裔的精靈王不算太強，可她繼承了精靈王的神器！月神鏡。”
大長老眉頭一皺，“月神鏡不是破了嗎？”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她竟然用殘破的神器化成一眼純淨泉水，威力奇大，差點把我魂體洗滌乾淨。”坤地長老後怕不已，“我不是對手，好在陰差陽錯之下吸取了一部分月光泉的靈蘊，這才沒有逸散。
那時大地女神才回歸大地，綠樹成蔭，花草成片，整片大陸都能聞到泥土的芳香，土元素能量前所未有的充盈，我得到月光泉的靈蘊後竟然能夠吸取大地之力，這才有了入主山石的能力，只不過大地深處沉睡著大地之靈，我豈能爭得過這等天生地養的存在？於是我就有了別的想法。”
大長老接下他的話：“於是你想到了中州，這裡是上天厭棄之地，自然和外面世界沒什麼關聯。”
“是極，所以我回來了，只不過沉眠許久才終於成功，也數次察覺到有窺伺的眼神，想必就是大長老你了。”
大長老沉默不語。
他當年佔據大司空的軀殼後，掌握了各種不可思議的術法，其中就有如何攉取地氣，偷天換地，也知道鐘山不凡，想要入主其中。
只不過需要時間，但時日一久竟然難以捨棄大司空的軀殼。
後來再細細探查時，才發現根本難以成功。
那時還頗有些疑惑，現在想來，或許那時坤地長老已經悄悄入主其中了，只是太過契合，加上在這天棄之地難以推演查探。
何況，誰又能想到魂族能入主沒有生機的一座孤山呢？
“你倒是好算計，想來我們之前的一言一行也根本瞞不過你。”大長老冷笑，“要不是你剛好漏出了一絲破綻，我也無法發現你，屆時天變來臨，說不定會讓你得了先機，成就神靈之尊。”
坤地長老不慌不忙道：
“那又如何？以我如今的位格，也能匹配閣主之位。我曾投在天璣閣主麾下，奈何它根本無慾無求，既然如此，我為何不能爭？天將大變，魂族沒有幾尊神靈和談和萬族為敵？”
“你應該支援我才是。”
說到這裡，他戲謔道。
“難道大長老真就一心想輔助出一位王出來？追隨麾下征戰萬族？”
“當年大司空實力不濟都能和神靈平等對話，如今莫非改了脾性？”
顯然，坤地長老不知不覺間化佔據了鐘山，這數百年來知道了不少事情。
大長老默然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