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過來的兩個人一高一矮,看去像是兩個軍人,穿著同樣的軍服,手裡還拿著槍。
陸離一開始有些戒備,可靠近之後看清兩人裝束,反而放下心來。
土黃色的軍裝磨損嚴重,腳上穿著草鞋,槍械也用髒兮兮的布條裹著。
土氣之中帶著一絲嚴肅,正是家鄉的戰士,絕非那些嗑藥殺戮的野獸。
而等雙方互相看清了樣貌,氣氛一下子就變得古怪。
那矮個戰士身材粗壯,年紀不大,健實的像個小牛一般。
一雙牛眼瞪得老大,目瞪口呆道:「連長,這、這……」
他看看陸離,又看看自家「連長」,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
也無怪他如此,因為被稱呼為「連長」的軍人,跟陸離實在太像了。
從臉龐到身段兒,再到五官,完全就是一個模子裡出來。
如此倒也罷了,一模一樣的雙胞胎又不是沒見過。
可關鍵是……兩人的神態氣質也一般無二,同樣的冷峻、漠然,生人勿近。
如此一來簡直就是十二分的像,這才真是活見鬼了!
陸離見到這個與自己一般無二的人,立馬意識到這就是太爺爺——陸池淵!
隱約聽人說過自己跟太爺爺很像,可沒想到是如出一轍。
而兩個戰士雖然愣了幾秒,卻沒有放鬆絲毫警惕。
那小戰士已經上前搜陸離的身了,而陸池淵則在檢查陸離的假肢和……骨灰盒!
眼瞅著這一幕,陸離豁然想到個事兒:
【能不能讓父親在這裡落葉歸根!這裡是故鄉,還有親人!】
骨灰盒來的蹊蹺,陸離忍不住就往這方面想。
與此同時,兩位戰士自然沒發現任何可疑之處。
陸離身上沒有武器,假肢也陳舊無奇,這個年代的軍人對於骨灰更不陌生。
可一個殘廢帶著骨灰盒上戰場,本就很奇怪。
陸池淵肅然問道:「你是什麼人!來這裡幹什麼!」
陸離看了眼父親的骨灰盒,而後直視「陸連長」,坦然道:
「我叫陸離,來這裡是要…送父親回家。」
聽到他姓「陸」,兩位戰士的神色頓時精彩至極!
陸池淵連忙追問:「陸…離,你父親叫什麼?」
陸離搖頭道:「家父客死他鄉,無顏面對父老,不讓我提他名字。」
聽到這話,兩位戰士立馬腦補出「紛亂年代,各自飄零」的故事。
那小戰士已然認定:這必然是連長流落在海外的親族!否則這副樣子根本沒法解釋!
確實,這幅外表比什麼都有說服力。
而就在這時,旁邊樹叢一陣晃動,鑽出來個嬌小身影。
穿著稍乾淨些的同款軍服,手裡拿著根扁擔,留著齊耳短髮,居然是個女子。
「陸連長,該出發了!」
女子明顯有些焦急,陸連長一點頭道:
「劉護士,咱們這就走。帶上這人一起,有什麼問題到連隊再說。」
…
陸連長又向陸離說道:「你跟我們一塊走,這也是為你好。」
「好的,我明白。」
陸離自然求之不得,而且他深知昂撒軍隊的尿性,自己的腿就是被對方打傷才截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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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就要一起出發,可陸連長一行人並不是空著手上路,旁邊的樹林裡藏著幾大捆貨物。
貨物上掛著樹葉編成的偽裝網,還被氈布蒙著,看不出是什麼。
但沉甸甸的壓在地上重量不輕,想來是武器彈藥之類的重要物資。
運輸工具是「扁擔」,陸連長和那小戰士伸出扁擔一挑,各自挑了兩大捆在肩上。
劉護士身為女性也不遑多讓,擔了兩捆稍小些的。
準備就緒後,陸連長領頭,隊伍沿著山路出發。
扁擔彎來彎去,擔著幾百斤的重物卻不妨礙人健步如飛。
這種工具看似原始落後,卻凝聚著勞動人民的智慧。
陸離看著沉重的行囊,猜測3人應該是運輸隊,只是連女子都上陣,情況似乎不太樂觀。
可走了沒幾步,斷腿處又開始疼,陸離這才意識到……自己才是最不樂觀的那個。
好在那年輕戰士伸過手來,熱情的道:
「陸小哥,我叫雙喜,來~我攙著你。」